我一概不接，全部拉黑。
直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云凡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悦耳，又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女声。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我是。”
“太好了！我是唐雪，你还记得我吗？大学时候的学妹，我们一起在学生会待过。”
唐雪？
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扎着马尾，笑起来有两个浅浅梨涡的女孩。她总是跟在我身后，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画画，小心翼翼地喊我“云凡学长”。
“记得。”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
“学长，你终于舍得离开那个女人了？”唐雪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庆幸。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整个天海市的设计圈都快传遍了！”唐雪的语气变得有些愤愤不平，“李沐婉昨天后半夜，给你所有认识的人打电话，说你无理取闹，嫉妒她和陈朗关系好，离家出走了！还说你偷走了她最重要的‘灵感笔记’！现在她的团队都快急疯了，因为‘辉煌集团’的竞标会就在下周，她拿不出新方案了！”
我听完，忍不住气笑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李沐婉想的，依然不是如何挽回我，而是如何颠倒黑白，把我塑造成一个嫉妒、小气、甚至有盗窃嫌疑的小人。
她甚至连“灵感笔记”这种借口都想出来了，就是为了保住她“天才设计师”的人设。
“学长，我相信你！那些设计根本就是你的！我从大学时就知道了，李沐婉的风格，跟你一模一样！只是那时候……你们在热恋，我不好说什么。”唐雪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坚定。
原来，一直有人看在眼里。
我的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谢谢你，唐雪。”
“学长，你别跟我客气！”唐雪的语气变得急切起来，“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我毕业后没有做设计，而是做了设计经纪人。我现在在‘辉煌集团’的竞争对手，‘天启资本’工作！我们也在争那个新地标的项目！学长，你愿不愿意……以你自己的名义，代表我们‘天启’，去参加这次竞标？”
我握着手机，沉默了。
这是我从未想过的路。我习惯了在幕后，将荣耀推给别人。
“学长，你犹豫什么？这本就是属于你的舞台！”唐雪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她的声音里带着鼓舞人心的力量，“你甘心让李沐婉和陈朗那种人，踩着你的心血上位吗？你甘心你一身的才华，就这样被埋没吗？你不是画了一个叫‘涅槃’的设计吗？那就让它，成为你真正的涅槃重生！”
“涅槃”……她连这个都知道？
“你……你怎么知道‘涅槃’？”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得意的笑声：“学长，你忘了，你的社交账号十年没更新，唯一关注的人就是我。你昨晚发布了‘涅槃’的初稿，我就看到了。”
我打开那个几乎被我遗忘的账号，果然，最新一条动态，就是我昨晚随手上传的“涅槃”草图，发布时间是凌晨五点。
而下面，只有一条评论，来自唐雪。
“恭迎王者归来。”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