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出租屋的星尘裂缝
林晓的指甲在褪色的牛仔裤膝盖处抠出第三道白痕时，窗外的城中村终于亮起了第一盏灯。十六平米的出租屋里，霉味混着楼下快餐店飘来的油烟味，绕着她摊在桌上的简历打了个转——那是她这个月投出的第三十七份简历，封面右上角的照片里，她穿着洗得发皱的白衬衫，嘴角扯出的笑容比桌上那盆快要枯死的绿萝还勉强。
“晓晓，妈跟你说，隔壁小芳昨天订婚了，男方家在市区有两套房子……”手机里传来妈妈的声音，带着惯常的絮叨和不易察觉的催促。林晓把脸埋进臂弯，听着听筒里的电流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简历上“期望薪资：4000-5000”的字样。
她想有个家，不是出租屋这样的临时落脚点，是有阳台能种向日葵、客厅能放懒人沙发的房子；她想不用挤早高峰的地铁，不用为了几块钱的菜价和小贩讨价还价，不用在别人讨论度假时只能低头假装刷手机；她甚至想过，如果自己是个富二代就好了，不用为生计发愁，能去冰岛看极光，去非洲看长颈鹿，能把小时候在动物园里眼巴巴望着的狮子、熊猫，都好好养在身边。
这些念头像泡沫，在现实里一戳就破。林晓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把简历塞进抽屉，躺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窗外的灯光透过破旧的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光带，像一条通往未知的小路。她太累了，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连被子滑到地上都没察觉。
再次睁开眼时，林晓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头顶是缀满星辰的穹顶，不是出租屋那片沾着污渍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软得像云朵的床，铺着她只在奢侈品杂志上见过的真丝床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铃兰香，取代了之前的霉味和油烟味。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房间大得惊人，落地窗外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远处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湖泊，几只白鹭正贴着水面飞过。
“醒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林晓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管家制服的女人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冒着热气的牛奶和烤得金黄的吐司，“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今天想去哪里？是去马场练习骑术，还是去画室看看新到的颜料？”
林晓愣住了，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纤细白皙，没有因为常年洗袜子、搬快递留下的茧子；身上穿着柔软的真丝睡衣，不是她那件起球的棉睡衣。她掀开被子跑向落地镜，镜子里的女孩有着明亮的杏眼，挺翘的鼻梁，嘴角带着自然的笑意，是她曾经在手机里P了无数次才有的样子。
“我……我是谁？”她声音发颤。
管家笑着放下托盘：“您是林晓小姐呀，这里是您的家，位于星眠湾的主宅。您忘了？昨天您还说要去南极看企鹅，我们已经安排好了私人飞机，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
星眠湾？私人飞机？南极看企鹅？
林晓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掐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痛感传来——这不是梦？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带着青草的香气涌进来，远处的草坪上，几只金毛犬正追着蝴蝶跑，一个穿着园丁制服的人正在修剪玫瑰花丛，花丛里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晓晓的花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