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绝望的忏悔
我跪在医院抢救室门外，手里攥着的衣角还沾着女儿吐的药片残渣，黏糊糊的恶心。
护士跑出来，白大褂上还带着消毒水味，她看着我，语气轻却像刀子扎：
“家属做好准备，简丹服药剂量太大，可能…… 救不回来了。”
“救不回来” 这四个字砸在我耳朵里，我眼前一下子黑了，差点栽倒在墙上。
昨天晚上的画面突然冲进来 ——
我把成绩单摔在简丹面前，吼她：
“才考这点分？考不上重点大学，你这辈子就完了！”
她低着头，肩膀抖得厉害，我却没管，转身就进了卧室。
早知道……
早知道我就不那么说她了。
我趴在抢救室门上，使劲往里看，只能看见模糊的灯光。
手心里的药片残渣硌得慌，我却不敢松开，这是我跟女儿最后一点联系了。
眼泪砸在冰凉的门上，我一遍一遍念：
“丹丹，妈错了，你出来好不好？妈再也不逼你学习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我的哭声在走廊里飘着，特别难听。
我想起她小时候，总黏在我身边，喊我 “妈妈最好”，可越长大，我们越像仇人。
她总说我不理解她，我总说她不懂事，现在想想，是我这个当妈的太糊涂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眼前越来越黑，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听见自己心里在喊：
“丹丹，等等妈妈……”
02 重生的同桌
我猛地睁开眼，鼻尖全是粉笔灰的味道，硬邦邦的东西硌着我的胳膊。
低头一看，我趴在课桌上，胳膊底下压着一本习题册，上面写满了数学公式。
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着 “距离高考还有 30 天”，字又大又刺眼。
“常静，发什么呆？老师叫你呢！”
旁边有人推了我一把，声音很熟悉。
我转头，心脏一下子停了 ——
是简丹！
17 岁的简丹，扎着高马尾，额前还有碎碎的刘海，脸上没什么血色，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她就坐在我旁边，活生生的，不是医院里那个毫无生气的样子。
我伸出手，想碰她的脸，又怕这是梦，手在半空中停住了。简丹皱了皱眉，往旁边挪了挪：
“你干嘛？”
她看我的眼神陌生又冷淡，像在看一个普通同学，一点都没有平时跟我说话时的委屈或倔强。
讲台上的老师敲了敲黑板：
“常静，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慌忙站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老师问的什么。下面有人笑，简丹没笑，却把头低了下去，好像不想跟我扯上关系。
我站在那里，脸涨得通红，心里又喜又慌 ——
喜的是女儿还活着，慌的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还跟女儿成了同桌？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想跟简丹说话，刚张嘴，她就拿起水杯站起来：
“我去接水。”
她走得很快，背影有点躲闪，好像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
我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抢救室门外的绝望，心里酸酸的 —— 不管这是怎么回事，这次我一定好好跟女儿相处，再也不逼她了。
03 陌生的关心
上课铃响了，简丹才慢悠悠从外面回来，手里的水杯没接多少水，杯壁上还沾着水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