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孙耀祖之流。
他在心里补充道。
俞宛如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的转变为何如此之快。
萧安澜松开她的手，转身从桌上拿起两杯合卺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交杯酒，总要喝的。」
俞宛如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酒杯。
两人手臂交错，仰头饮尽。
酒液辛辣中带着甘甜，一如他们此刻复杂难言的心情。
5
次日清晨，俞宛如在陌生的房间里醒来。
身旁的位置是空的，触手一片冰凉。
萧安澜早已起床。
她怔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已为人妇，这里是她往后的归宿。
丫鬟含青端着水盆进来，脸上带着笑：「小姐，您醒了？少爷特意吩咐，让您多睡会儿呢。」
俞宛如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却有些诧异。
她起身梳洗，换上一身淡雅的浅绿色旗袍。
下楼时，萧安澜正坐在西式长餐桌前看报纸，面前摆着一杯咖啡。
他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恢复了留洋归来的派头。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似乎停顿了片刻。
「睡得好吗？」他放下报纸，语气客套而礼貌。
俞宛如点头：「很好，谢谢少爷关心。」
两人之间，又恢复了那种疏离的客气。
用过早饭后，萧安澜起身：「我去公司处理些事情，中午不回来吃饭。」
「好。」俞宛如轻声应道。
将他送至门口，看着他坐上汽车离去，俞宛如才轻轻叹了口气。
「小姐，怎么了？」含青关切地问。
俞宛如摇摇头：「没事，我们去给夫人请安吧。」
萧太太待俞宛如很是和善，拉着她说了好些话，又将家中的对牌钥匙交给她。
「安澜性子是冷了些，但心地是好的，你多担待些。」
萧太太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
俞宛如温顺地点头：「我会的，母亲。」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如水。
萧安澜似乎很忙，早出晚归。
俞宛如则很快适应了萧家的生活，将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安静得像一抹影子，总是待在书房或者自己的小客厅里，看书、写字、刺绣。
两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却鲜少有交集。
只有在每日共进的晚餐桌上，才会有一些必要的、礼貌的交流。
「饭菜合口味吗？」
「合口的，谢谢少爷。」
「明天家里有客人来，准备一下。」
「好的，少爷。」
仅此而已。
但俞宛如注意到，萧安澜书房里看了一半的西洋小说，她悄悄放回书签后，第二天书签的位置会微微变动。
他似乎并不排斥她进入他的领域。
一天傍晚，俞宛如在回廊下喂一只偶然飞入家中的受伤小鸟。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
她低着头，神情专注而温柔，指尖轻轻抚过小鸟的羽毛。
萧安澜提前回家，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下意识地停住脚步，站在月洞门外，静静看了许久。
直到俞宛如若有所觉，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
「少爷今天回来得早。」俞宛如率先回过神，站起身，微微颔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