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没看清路,摔了一跤。」
「我家人都死了,天涯海角,不知道该去哪,干脆回来了。」
我胡乱搪塞,话里真假参半。容时朝我脸上扔了个帕子:「我不收乞丐,再哭下去,我就杀了你。」
我迷茫地拿下帕子,干净的帕子被染上了脏污,两点湿透。
夜渐浓,我洗漱完毕,忽闻窗外笛声凄凄。顺着明亮的月光,我看见容时仍旧坐在台阶上,嘴里吹奏那只玉笛。
他的侧颜隐含着无限的寂寥,一如我此刻的模样。
我失去了我的亲人、家庭,身不由己。
而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有如此绝望的一面?
7 画中情愫
容时平时不出门,天气好的时候会在院子里浇花除草晒太阳,不好的时候就会呆在房间里执笔作画。
这样一个无趣又无聊的人,偏偏不爱说话。
最初的几天我们相顾无言,后来我实在是闲的受不了了,开始逼着和他说话。
「听你提起那个魔头,是叫子奕对吧?他是树妖,能操控草木的力量,你是什么妖怪呢?」
「看你整天浇花除草,不会是蜜蜂吧?」
容时躺在木椅上假寐,片刻之后,我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声音被他消去了。他这时候才会抬起眼看我,像在看一个傻子,慢慢笑起来。
经此一事,我明白容时和他展现的表象不同,他看似不好接近,确实对我挺包容。换做是那个树妖,我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于是我的胆子愈发大起来,想方设法引起他的注意。
那日,他坐在椅子上,桌面铺着一张洁白如雪的画纸。旁边的墨我已经替他研好,只需要轻轻沾取一点便染黑了笔端。
他将毛笔握住,柔软的笔尖如游龙一般在画纸上浅浅地扫了几个来回,我的眼前立即一
亮。
「好真实的发丝!」
容时没有回应我的赞扬,眉目间赫然多了几分得意之色,手下的动作一刻不停歇,意气风发的模样令我失忆了一瞬。
苍天辜负了他的隽颜,让这片木屋外的好春光与之作陪,不至于遗世独立,登了仙。
我悄悄地用手沾取了墨水,在一片小角落里兀自完成我的画作。
不等他发怒,我赶紧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
他发现的很快,不知是什么术法,嗓音震耳发聩:「溪泠,你真该死!」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想起给容时画的歪歪扭扭的蜜蜂肖像画,笑的不能自已。
8 妖珠之谜
临近和树妖汇报情报的日子了。
和容时相处的这段时间都是由我单方面的找话题,根本不知道树妖想要的情报是什么。
我愁眉苦脸地坐在台阶上,只能在心里狠狠咒骂树妖。
一支长笛轻轻打了一下我的头顶。容时捧着盒子和白布,问:「你有心事?」
「是人都有心事,有的事可以透露,有的只能埋在心底,自己慢慢化解。」
就比如这个什么狗屁情报,关乎性命,我却连不能和容时明说,那样只会让我死的更快。
容时坐在台阶上,他将他的宝贝笛子横在手心里,笑了一下,眼底却闪过一丝怅然。
「你说的对。」
他又开始擦拭他的宝贝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