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对峙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很轻的破空声！
一支淬了毒的箭，从窗户的缝隙里，射了进来！目标，是我的后心！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眼看那支箭就要射中我，我面前的黑衣人，也就是陆沉，突然动了。
他一把将我推开，自己却没来得及完全躲开。
那支箭，擦着他的手臂，飞了过去，钉在墙上。
黑色的血，立刻从他的伤口里渗了出来。
他闷哼一声，捂住了手臂。
“有埋伏。”他看了一眼窗外，低声说。然后他抓住我的手，“跟我走！”
他拉着我，跳出了窗户，消失在夜色里。
6
我们跑了很久。
他拉着我，在京城复杂的房顶上飞檐走壁。我从来不知道，陆沉的武功这么好。
风声在我耳边呼啸，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很用力。
后面，有好几个人在追。
“他们是谁？”我问。
“不知道。”他的声音，因为中毒和失血，有点虚弱。
我们跑到一座废弃的寺庙里，他才停下来。
他靠着一根柱子，坐倒在地，大口地喘气。
我赶紧蹲下，去看他的伤口。他手臂上的黑血，流得更多了，整条袖子都湿了。
“你中毒了。”我说。
他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颗黑色的药丸，吃了下去。然后他撕下自己的一块衣角，想包扎伤口。但他一只手，很不方便。
我拿过布条，说：“我来。”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拒绝。
我小心地帮他把伤口附近的烂肉刮掉，再用布条紧紧地缠住。做这些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
他看着我，忽然说：“你不怕我了？”
我顿了一下。
“怕，”我说，“但我更不想你死。”
他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为什么要替我挡箭？”
我抬起头。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箭？”我反问他。
他又不说话了。
寺庙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你还是不肯承认，你就是陆沉吗？”我问。
“我不是。”他回答得很快，但没什么底气。
“好，”我点点头，“那等天亮了，我们就分道扬扬镳。我回我的尚书府，你做你的杀手。”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我。
“你不能回去。”他说。
“为什么？”
“他们，还会杀你的。”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你不是也要杀我吗？”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又心疼，又好气。
“你到底是谁？”我放缓了语气，“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一起想办法。”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过了很久，他才沙哑地说：“我叫，血无。”
“血无？”
“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杀手。”他说。
我的心，沉了下去。
“那……陆沉呢？”
“他是他，我是我。”血无说，“我们，只是用一个身体而已。”
7
天快亮的时候，追兵又来了。
这次来的人更多。他们穿着和昨晚偷袭者一样的衣服，手里拿着统一的制式长刀。
“是‘影阁’的人。”血无看着他们，冷冷地说。
“影阁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