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呵…呵呵,瞎练,瞎练…”
那天下午,我的右手操控着我的身体,在健身房疯狂撸铁两小时!练遍了我这辈子都没碰过、甚至叫不上名字的器械,推了我做梦都推不起的重量!卧推、深蹲、硬拉……它玩了个遍!
而我本人的意识,就像一个被困在司机位置的乘客,眼睁睁看着“别人”开着自己的身体疯狂飙车,还是往死里艹的那种!肌肉撕裂的酸痛感一阵阵传来,我却连喊停的资格都没有!
练完,右手是爽了,传递出一种酣畅淋漓、心满意足的疲惫感。
而我,整个人像被十辆重型挖掘机反复碾过,第二天早上差点没能从床上爬起来,全身酸痛得仿佛每个细胞都在发出惨叫、罢工!走路都得扶着墙,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它倒是精力充沛,一大早就在那无意识地模拟举重动作,回味无穷。
我算是明白了,这“疏导”确实有点用,至少它暂时没出去惹祸。但代价是,我的身体快被它练废了!这根本不是疏导,这是慢性自杀!是它爽我受罪!
我的努力,再次全面宣告失败。我和我这只手,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极度不平衡的、互相折磨的共生状态。它开心,我就得受罪。它不爽,我更倒霉。
我快被它逼疯了,身心俱疲。
5 它居然会撩妹?!
转机发生在一个我完全没想到、也根本没心思琢磨男女之事的时刻。
那天我又又又加班到很晚,被项目经理老张骂得狗血淋头,说我最近代码错误百出心不在焉再这样就滚蛋。我拖着被右手特训后酸痛不堪、仿佛散架的身体,还有一颗被骂到麻木、只想躺平的心,慢吞吞地挪回出租屋楼下。
远远地,我就看到花坛边上蹲着个人影,肩膀一抽一抽的。
是小雅。
她好像在哭。
我的心莫名其妙就揪了一下。平时我怂得要死,只敢在出门或回家时,透过猫眼偷偷看她进出,连声“早”或者“下班了”都要在脑子里排练半天才敢小声说出来。
但那一刻,也许是加班加傻了,也许是身体太累导致大脑防御机制彻底失灵,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拖着散架的身体走了过去。
“那…那个…你没事吧?”我的声音干巴巴的,像生了锈的齿轮摩擦,还带着点刚才挨骂后的沙哑。
小雅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泪痕。看到是我,她有些惊讶,慌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没…没事。谢谢。”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就在我不知所措,左脚搓右脚,准备尴尬地挤出一句“没事就好”然后溜之大吉时,我的右手,突然动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它又要作什么妖!是去拍人家肩膀还是突然比个中指?我都准备好用左手把它死死摁住了!
但它没有。
它非常非常缓慢地,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笨拙地,伸进了我那条脏兮兮的牛仔裤口袋。
我口袋里,只有半包皱巴巴、看起来就很廉价的纸巾,还是早上挤地铁擦汗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