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贾大力陪她到医院复查,她坐在医生外屋的长椅上等检查结果,无意间听见贾大力跟医生在屋里说话。医生的声音很严肃:“你爱人的病情要是控制不好,随时可能恶化,你们家属要做好准备,医药费也得赶紧凑齐。”
袁青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以为贾大力会担心,会着急,可没想到的是,看到他转身就走到一边,掏出手机给那个叫陆小芳的女人打了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小芳啊,医生说她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咱再等等,等她死了,那笔钱就是咱们的了!”
这话就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袁青兰的胸膛里,她的心猛然坠入了冰窟窿,从头凉到脚。她浑身发冷,连牙齿都在打颤,手里的病历本“啪”地掉在地上,可她却没力气去捡。贾大力挂了电话,转身看见她,脸上的兴奋瞬间变成了慌乱,赶紧走过来扶着她:“青兰,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袁青兰看着他这张虚伪令人恶心的脸,胃里一阵反酸,一把推开他,声音严厉地说:“别碰我!”
六
回家以后,贾大力就变本加厉了。对外,他表面上还是扮演着深情丈夫的角色,每天给她送补品,要么是熬得稠稠的小米粥,要么是买的蛋白粉,在亲戚朋友面前,还哭着说 “我一定要治好我媳妇的病,就算砸锅卖铁也要给她治病”,可在家里却对她冷暴力,不给她好脸色看,一进看见她就耷拉着脸,像谁欠了他几百万。她想跟他说说话,他要么不理不睬,要么就不耐烦地吼:“你烦不烦?我天天上班挣钱给你治病,回来还得听你唠叨!”
有时,他脾气上来,还会骂她“累赘”“丧门星”,说她拖累了整个家。有一次姥姥送外孙女来看妈妈,抱着她的脖子就哭,贾大力在一旁看着,突然就发起火来:“哭什么哭!都是你妈,要不是她生病,咱们家能变成这样吗?”
袁青兰把女儿搂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掉,女儿吓得不敢再哭,只是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小身子不停地发抖。
更过分的是,有时贾大力喝了酒回家,会当着她的面说:“袁青兰,你怎么还不死啊?你死了好给小芳让地方,省得你在这儿占着茅坑不拉屎!”那些话像一把尖刀,锋利得能割开她的皮肉,疼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她看着贾大力狰狞的脸,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陌生得让她害怕。
袁青兰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