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立刻捂住肚子，眉头微蹙：“好像……还有点胃疼。可能是昨天吃坏东西了。”
周璐犹豫了一下。她不能让林薇现在离开她的视线，但买水是小事，拖延交表反而不妙。她想了想，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温柔：“好，你等着，我马上回来。表可拿好了哦！”
“嗯，谢谢璐璐，你最好啦。”林薇笑得毫无阴霾。
看着周璐白色裙角消失在教室门口，林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锐利。
她迅速起身，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向教室最后排，靠窗的那个空位。
那是徐静的座位。一个同样成绩优异，性格却冷硬如刀、几乎独来独往的女生。她和周璐是死对头，从高一争到高三，无论是成绩还是班级干部评选，都斗得水火不容。周璐人缘好，会来事，徐静则脾气硬，不懂迂回，因此没少吃亏，明里暗里被周璐和她的小团体排挤。
林薇的目标明确——徐静那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旧书包，正随意地塞在课桌抽屉里。
时间紧迫，周璐随时可能回来。
林薇飞快地扫视四周，同学们还沉浸在毕业的兴奋中，无人注意这个角落。她屏住呼吸，拉开徐静书包拉链，手指探入夹层，将那份签好字、货真价实的志愿确认表，迅速而又稳妥地塞了进去。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拉链拉回的轻响落下，林薇的心脏还在狂跳，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源于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周璐，你不是处心积虑想要清华吗？
你不是喜欢偷吗？
那我就把真的“清华”，放到你最讨厌的人那里。
她刚回到自己座位坐定，周璐就拿着水回来了，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呼吸微促，显然是一路跑回来的。
“薇薇，水。”她将矿泉水递过来，目光第一时间就扫向林薇桌面。
那张假表格还好端端地放在那里。
周璐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随即又急切地催促：“快喝点水缓和一下，然后把表交了吧，我看老师那边快收完了。”
林薇接过水，拧开，慢慢喝了一口，冰凉液体滑过喉咙，压下翻腾的心绪。
她拿起那张假的确认表，站起身。
周璐的目光紧紧黏在那张纸上，眼神灼热，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她通往锦绣前程的金钥匙。
林薇一步步走向讲台，将表格放在了那一叠已经收上来的确认表最上方。
负责收表的学委抬头看了她一眼，随手将她的表格归拢进去。
“交啦？”周璐立刻迎上来，挽住她的手臂，笑容甜美无比，“走！庆祝去！我请你喝你最爱的奶茶！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林薇看着她，笑容 deep 不见底：“好，不醉不归。”
只是，不知今生，究竟会是谁的“不归”途。
…… …
接下来的两周，风平浪静。
林薇在家睡得天昏地暗，像是要把上辈子缺的觉全都补回来。父母只当她是高考累坏了，心疼之余，也不多打扰。
周璐则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拐弯抹角地打探她有没有收到什么录取消息，语气一如既往的亲热，甚至比高考前更甚。
林薇偶尔回一句“没呢，急什么”，便不再理会。
她当然不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