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秦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轻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怜悯。
「为什么?程响,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一个司机,一个下人,你也配?」
「我哥说得对,你就是我们秦家养的一条狗。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她的话,比监狱里最狠的拳头还要伤人。
我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原来一直把我当成一条狗。
秦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
「行了,别跟他废话了。程响,念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这张卡里有十万块,拿着滚蛋,以后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一张银行卡被他轻飘飘地丢在我脚下。
十万块。
买我三年的青春,买我一个「劳改犯」的身份,买我一个被毁掉的人生。
何其讽刺!
我死死地盯着那张卡,又抬头看向那对光鲜亮麗的兄妹,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
「秦默,你撞了人,你藏了毒,凭什么是我去坐牢?」我红着眼,嘶吼道。
「凭什么?」秦默像是被我的话逗乐了,他走到我面前,用手拍了拍我的脸,力道很重,带着侮辱性。
「就凭你是个一无所有的贱骨头,而我是秦家的继承人。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他的眼中,是那种根植于骨血里的傲慢与轻蔑。
在他眼里,我的人生,我的未来,根本一文不值。
「筝筝,」我没有理他,只是绝望地看着秦筝,「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真心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这是我最后的,卑微的乞求。
秦筝后退一步,仿佛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她挽紧了秦默的胳膊,声音冷漠到了极点。
「真心?程响,别恶心我了。每次看到你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我都想吐。」
「哥,我们走吧,跟他多待一秒钟,我都觉得空气脏。」
他们转身,准备上车。
那一刻,我心中所有的爱恋、幻想、期盼,全都化为了滔天的恨意。
我冲了过去,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那个被秦默撞成植物人,至今还躺在医院里的无辜路人。
「秦默!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还没碰到他,两个黑衣保镖就从后面的车上冲了下来,一左一右架住了我。
秦默转过身,眼神阴鸷。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看来三年的牢,没让你学乖。」
他对着保镖冷冷下令。
「打断他的腿,让他知道,有些人,他一辈子都惹不起。」
冰冷的雨点,不知何时开始砸落。
我的身体被重重地摔在泥水里。
保镖的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反抗,只是死死地盯着车窗里那张冷漠美丽的脸。
直到「咔嚓」两声脆响,钻心的剧痛从我的双腿传来。
我发出一声闷哼,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宾利车绝尘而去,溅起一片泥水,尽数泼在我的脸上。
我像一条死狗,被丢弃在冰冷的雨夜街头。
意识模糊前,我看到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3.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床单,还有我腿上厚厚的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