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凌晨两点的“水漫金山”
苏晓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不是闹钟，是楼下邻居张阿姨发来的语音，带着哭腔：“小苏啊，你家是不是漏水了？我家天花板正往下滴水呢，都滴到沙发上了！”
凌晨两点，窗外的北京还陷在浓黑里，苏晓揉着眼睛爬起来，脚刚沾地就踩进了冰凉的水里——厨房方向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跌跌撞撞跑过去，只见水槽下方的水管裂了个口子，水像没关紧的水龙头似的往外涌，已经漫过厨房门槛，正往客厅蔓延。
“完了完了。”苏晓手忙脚乱找拖把，又想起楼下张阿姨家，抓起手机就往楼下冲。张阿姨家的客厅天花板果然洇着一大片水渍，水珠正顺着吊灯往下滴，新买的米色沙发湿了一大块。苏晓一边鞠躬道歉，一边承诺“一定尽快修好，所有损失我来赔”，心里却在打鼓——这个点，维修师傅哪那么好找？
她掏出手机翻遍通讯录，又在小区群里发紧急求助，等了十几分钟，只有几个邻居回“这么晚不好找”“明天再修吧”。苏晓盯着自家门口漫出来的水，急得鼻尖冒汗，转身想回去先把总阀关掉，却撞见一个男人站在隔壁门口，手里拎着个工具箱。
男人很高，穿着件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他的衬衫下摆沾了片水渍，裤脚也湿了些，显然是刚被漏水波及。苏晓之前没见过他，应该是新搬来的——隔壁那套房子空了快一个月，前几天她还看到搬家公司来。
“你家漏水？”男人开口，声音比深夜的空气还凉，没什么情绪。他蹲下身，手指碰了碰地上的水，又抬头看了眼苏晓家的门，“总阀没关？”
苏晓愣了愣：“我……我没找到总阀在哪。”她搬来这老小区半年，平时只管用水电，从没关心过总阀的位置。
男人没再多说，拎着工具箱走进苏晓家。厨房的水已经漫到脚踝，他踩着水走到水槽下方，弯腰摸索了几秒，伸手在橱柜内侧扳了一下，“哗啦啦”的水声立刻停了。苏晓跟在后面，看着他从工具箱里拿出扳手、胶带，又找了块干布擦了擦水管接口，动作利落得不像外行。
“旧水管老化，接口裂了。”男人一边拧扳手，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暂时用胶带缠上，明天找师傅换根新的。”他的头发垂下来一点，遮住额头，苏晓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嘴角，侧脸线条很利落。
苏晓站在门口，看着他蹲在水里修水管，白衬衫后背湿了一大片，心里有点过意不去：“那个……谢谢你啊，多少钱？我转给你。”
男人没抬头：“不用。”
二十分钟后，他站起来，把工具收进箱子，又找了块干布擦了擦手。“明天记得换水管，”他看着苏晓，眼神没什么温度，“门口贴了总阀位置的提示，下次漏水先关阀。”说完，他拎着工具箱走了，没再多说一个字。
苏晓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隔壁门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连人家名字都没问。她低头看了看门口，果然在电表箱旁边贴了张浅灰色的纸条，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水管总阀：厨房橱柜内侧左下方”，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