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心声,夏书鸢和陆晏时都竖起了耳朵。
反倒是谢蕊珠的哭诉无人在意。
【我去,这谢家人够狂妄啊。】
【居然搞了一个白莲教,现在在百姓中颇有威望。百姓们沉迷于相信他们,生病了不去治病,饿了不去收稻谷,居然就躺着祈求教主赐福,让他们获得永生和幸福。】
【我去,要是让这个白莲教再发展下去,不用三年,感觉到明年父皇的皇位就不保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想捧坏女人当皇后,还是想自己上位当皇帝?】
【不管是哪种,大夏,危矣!】
陆璃在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陆晏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一个朝臣来报!
夏书鸢也很着急,这么大的事,皇上不知道,她该怎么告诉他呢。
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听谢蕊珠在哭诉什么。
谢蕊珠哭得眼泪都要流干了,却发现两人都没搭理她。
她磨了磨牙,暗恼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利,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正在她暗暗咒骂之时,留在毓秀宫帮忙的太监终于来了。
“皇上,奴婢有事要报。”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拿着盒子走了进来。
“何事?”陆晏时此刻心情很差,语气也就格外冷漠。
小太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将手中的盒子打开,双手举过了头顶。
“启禀皇上,奴婢在毓秀宫里找到了此物。”小太监快哭了。
他怎么那么倒霉,原想着帮夏婕妤搬寝宫,没想到居然撞上了这等大事。
这事那么多双眼睛瞧着,他若不是来禀告,那他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大胆!何人竟敢在皇宫之中行这等巫蛊之术!”谢蕊珠一巴掌拍掉了那个盒子。
盒子里被针扎的小人“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
小人身上贴着一张八字,上面还写着谢蕊珠的闺名。
谢蕊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一把扑到了皇上的怀里。
“呜呜呜呜呜,皇上,有人要害臣妾。你要替臣妾做主啊。”
“怪不得我去毓秀宫时会被那场莫名其妙的雨淋到,原来是你所为。”
“夏婕妤,你居然用这等妖邪手段来对付本宫。你好狠的心!”
她窝在陆晏时怀里,看向夏书鸢的眼神恶毒又狠辣。
“皇上,她今日敢害臣妾,明日就敢害您,这种人断然不能留在后宫之中了。”
一旁的陆璃气鼓鼓地撅起了嘴。
【不可能是我母妃干的!我母妃人美心善,肯定是坏女人自导自演!】
夏书鸢见女儿这般相信自己,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哽咽着替自己辩解:“此事绝非嫔妾所为,还望皇上明察秋毫,还妾身一个清白。”
陆璃正在脑海里跟着吃瓜系统扒拉这个瓜的来龙去脉,一边扒还一边啧啧感慨。
【啧啧。这和话本子说的不一样啊。】
【一般不都是咒皇帝或者皇太后的么,这一次居然变成了咒贵妃。】
【挺新鲜,让我瞧瞧究竟是怎么个事。】
陆晏时:……
可真是他的亲闺女啊!
巴不得有人咒他是吧。
夏书鸢先前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没命,现在操心起女儿。这话要是让皇上听到了,那可就完了。
但转念一想,只有她和珩儿能听到,她就放心了。
陆璃丝毫不知道爹娘心里的波澜,她正津津有味地听吃瓜系统给她爆瓜。
【呜呼!这坏女人可真豁得出去啊,居然连自己都咒上了。】
【也是,他们自己家都造神了,她又岂会信这些鬼神之说。】
【咦,不对啊,这名字是错的。我说呢,她还是挺惜命的嘛。】
听到陆璃这吐槽,陆晏时心下顿时了然。
夏书鸢听到女儿这话,正想去捡起那个巫蛊小人来证明清白,就发现皇上抢先一步命人把东西呈上去了。
“皇上!这等邪祟之物怎么能让您接触呢。”谢蕊珠发声阻止。
但陆晏时面无表情道:“朕乃真命天子,有帝王之气护身,不惧妖邪。”
他直接上手拿起了那个小人偶,发现还真的如陆璃所说,上面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都不对。
谢蕊珠的蕊字少了一“丶”,不仔细看很真会被糊弄过去。
“爱妃无需惊慌,这并非爱妃名讳。”陆晏时淡淡开口。
谢蕊珠没想到这事居然被皇上发现了。
她咬牙切齿道:“定然是这人做手脚时太匆忙,写错了臣妾的名字。此人太过歹毒,绝不能留。夏婕妤,东西在你宫里找到的,你还不认罪?”
“不是嫔妾所为,嫔妾为何要认罪?东西在我宫里找到的就一定是我做的吗,我还说是你故意放在我宫里的呢。”夏书鸢抿着唇反驳。
“你,你居然还倒打一耙!皇上,您看,她太过分了,呜呜呜。”谢蕊珠再次哭了起来。
【我呸,这分明是你几个月前就做好的。为的就是等我母妃生下孩子。】
【要是儿子,你就趁乱放进去。是女儿,你就不管了。】
陆璃在心中大骂谢蕊珠狡诈。
【父皇怎么还不说话?他不会误会母妃了吧?要是他敢冤枉母妃,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陆晏时有些无奈,他没有不相信夏书鸢啊。
只是凡事都得讲究证据,他得先命人去查才行。
“行了,此事朕会亲自派人去查。现在事情尚无定论,不要轻易污蔑夏婕妤。”陆晏时把谢蕊珠轻轻地从怀里推开了。
【哪用那么麻烦,你就找人把这玩意丢到油锅里烹炸,做这东西的人就会被反噬,浑身起脓疮!】
【啊啊啊我怎么还不会说话呀。】
【呜呜呜,我没办法替母妃伸冤了。】
陆璃恨极了自己还不会说话,恨不得去摇她父皇的脑袋,把这事告诉他。
陆晏时听到这话,立刻命人准备油锅。
“皇上,您这是何意?”谢蕊珠傻眼了。
今天的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感觉很不安。
皇上没有惩罚夏书鸢,现在还找人弄一锅热油来,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陆晏时也给夏书鸢涨了位份。
让她从婕妤升到了昭仪。
现在,她和谢蕊珠是平级了。
谢蕊珠得知这个消息,直接吐出了一大口血,整个人就病倒了。
她醒来之后,恶狠狠地吩咐道:“去,让陆珩来本宫病榻前伺候。”
“可是三皇子现在正在尚书房听太傅讲学。”萱草有些为难。
“我这个母妃都病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思上学?让他赶紧回来。”谢蕊珠脸色苍白,眼窝凹陷,看起来十分骇人。
萱草不敢顶嘴,立刻去请人。
太傅得知是让三皇子陆珩去侍疾的,爽快地放了人,还让二皇子陆琰也跟着去。
没想到,回到了长春宫,谢蕊珠却把陆琰赶走了。
“你身子弱,莫让母妃的病气过给了你。咳咳咳。你今日学得如何了?不要耽误了学业,回宫温习功课吧。”
陆琰板着一张小脸转身就走了。
学学学,母妃就知道让他学习。太傅讲课枯燥乏味,每天都是之乎者也,听得他头都大了。
为什么他不能像陆珩一样天天去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母妃对陆珩这个非亲生的都比对他好,就连病了,也只想着见陆珩。
他讨厌母妃!
陆琰越想越气,回了自己的寝宫,一个字都没学,直接将门反锁,睡大觉去了。
而在殿外等着被传召的陆珩听到谢蕊珠对二皇子说的话,暗暗攥紧了拳头。
果然,谢昭仪舍不得让亲儿子受苦,就故意折磨他。
但谢昭仪是他名义上的母妃,他必须恪守孝道。不然,被谢昭仪抓住这个把柄,肯定又会换着花样折磨他了。
“陆珩呢,怎么还没来?快让他进来。”
听到谢蕊珠不耐烦地叫唤声,陆珩恭恭敬敬地端着药进去了。
“儿臣给母妃请安。”
“嗯,你喂母妃喝药吧。”谢蕊珠坐了起来,倚靠在床榻上。
“儿臣遵命。”陆珩端着碗,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汤药送到她的唇边。
谢蕊珠轻轻碰了一下勺子,就抬手把勺子给打飞了。
“那么烫,你想烫死我,好让皇上给你换个新母妃是吗?”她凶神恶煞地看着陆珩。
陆珩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手里的碗没端好,药全都泼到了谢蕊珠身上。
“母妃,我知错了,我不是故意的。”陆珩瞧见她抬起的手,立刻退后两步跪到地上认错。
谢蕊珠抬手想要扇他耳光,就这样被他避开了。她肚子里的火一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好,好,好。我说你一句,你就把整碗药泼到我身上。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这个不孝子。”
“母妃,儿臣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被吓了一跳……”陆珩试图替自己辩解。
“还敢狡辩?滚出去,我不想听。你就在这长春宫的门口跪着,跪到你真的知错了为止。”谢蕊珠的语气里透着狠辣。
“是。”陆珩委屈巴巴地应了下来。
……
【啊啊啊,这个坏女人怎么又盯上笨蛋皇兄了。】
陆璃喝完了奶,还不困,就打算看看谢蕊珠过得有多惨。
没想到一打开吃瓜系统,就看到她在让陆珩罚跪。
抱着她的夏书鸢心头一惊,联想到上回陆璃说过陆珩会死的事情,她开始焦躁不安。
不会吧,珩儿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竖着耳朵想往下听,但陆璃却没说话,她只得唤来了贴身宫女。
“绿染,你去瞧瞧三皇子在做什么。前几日不是说要来看妹妹吗,怎么没见他来。”
她故意在陆璃面前提起这事。
“奴婢这就去请三皇子。”绿染知道娘娘是想三皇子了。
现在娘娘和谢昭仪位份相同,谁也不比谁高贵,想见三皇子用不着那么忍气吞声了。
【啊啊啊啊啊啊,绿染姐姐你快去,去晚了笨蛋皇兄就没命了。】
夏书鸢听到这话万分着急,恨不得自己亲自去找。
【笨蛋皇兄才六岁,让他在硬邦邦的地上跪到天黑,他的双腿岂不是要废了?太过分了!】
【明明是坏女人故意找茬,笨蛋皇兄真是笨蛋,居然还真的让她罚。】
【笨死了,就不知道去找父皇救命吗。】
【唉,一定是平日里父皇不关心他,所以他才不知道找父皇撑腰的。都怪父皇!】
【哼,要这个父皇有什么用,江山守不住,孩子也护不住。】
我的小祖宗,你可闭嘴吧。
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夏书鸢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而刚刚踏进屋子里的陆晏时,脑门上全是黑线。
这闺女,一天不吐槽他就不开心是不是。
他怎么就护不住自己的孩子了。
“皇上,您怎么来了?妾身给您沏茶。”夏书鸢看见悄无声息出现的陆晏时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陛下最近抽的哪门子疯,来她这都不让奴婢通传。
每次都是突然出现,她都快吓死了。
“朕来瞧瞧璃儿,她就是朕的开心果,朕一瞧见她,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陆晏时一边说一边示意奶娘把陆璃带过来让他抱抱。
听到这话,陆璃笑了起来。
【算了,我收回刚刚的话,这个父皇还是挺好的。】
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呢。
陆晏时在心里吐槽,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陆璃很配合地笑出了声。
陆晏时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见他们父女相处融洽,夏书鸢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娘娘,三皇子来不了,他在长春宫被谢昭仪罚跪,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绿染着急地冲了进来。
说完才看到坐在一旁的皇上。
她急忙弯腰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什么?跪了那么久了?三皇子才六岁,这么跪下去,膝盖哪里受得住。”夏书鸢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晏时也皱起了眉头。
“听说是不想侍疾,惹恼了谢昭仪,所以谢昭仪才让他罚跪的。”绿染小心翼翼地回答。
陆璃第一个听不下去,气得在心里呐喊。
【一派胡言!分明是她故意找茬折磨笨蛋皇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