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电话,我打给了他最敬重的舅舅。
“喂,舅舅吗?我是林晚。”
“哦,小晚啊,有什么事吗?”舅舅的语气透着不耐烦。
我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舅舅,妈她……走了。我想今天下午给她办个葬礼,让她走得风光点。您……能来送她最后一程吗?”
电话那头,他舅舅震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小晚,你说什么?我姐……我姐她什么时候……”舅舅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昨天,车祸。”我适时地挤出几声抽泣,“铭阳他……他心情不好,一直没告诉你们。”
“这个混小子!”舅舅在电话那头气得直骂,“行,我知道了,我一定到!我会叫上你那些姨妈表叔,我姐走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冷冷清清的!”
挂了电话,我唇角扬起。
接下来,我挨个通知了周家的所有亲戚,用了同样的说辞。
所有人都对我表示了同情,对周铭阳的“隐瞒”表示了愤怒,并承诺一定会来参加“恶婆婆”的葬礼。
最后,我拨通了周铭阳的电话。
“又干什么?”他不耐烦地问,我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白雪娇滴滴的笑声。
“老公”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哀伤,“今天下午我想给妈办个葬礼,你……来吗?”
5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刻薄的嘲笑。
“林晚,你脑子有病吧?死的是你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恨不得她快点死,我凭什么要参加她的葬礼?”
“她毕竟是你妈……”
他粗暴地打断我,“我早就说过了,她该死!你别来烦我,我正打算陪雪儿做产检呢!”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我并不意外。
当天下午,我包下了整个灵堂。
我为王丽华选了一张最慈祥的遗照,放大,高高挂在灵堂中央。
周围摆满了亲戚们送来的花圈,挽联上写着“沉痛悼念王丽华女士”。
周家的亲戚们陆续到场,看着灵堂的布置,纷纷上前安慰我。
“小晚,节哀啊。”
“铭阳这孩子也真是的,他妈葬礼这么大的事他都不在。”
我一一谢过,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悲痛欲绝。
舅舅来到灵堂,环顾四周,脸色越来越难看。
“小晚,铭阳那臭小子呢?”
我擦了擦眼角,声音哽咽:“他说……他在陪白雪产检,说不方便过来。”
舅舅的脸瞬间涨红:“什么?他妈的葬礼他都不来?”
我低着头不说话,任由眼泪滑落。
舅舅气得直发抖,掏出手机就拨通了周铭阳的号码。
“铭阳!你在哪?”舅舅的声音在灵堂里回荡。
电话那头传来周铭阳漫不经心的声音:“舅舅啊,我在医院呢,陪雪儿产检。”
“你特么的!你妈的葬礼你不来?”
“舅舅,你搞错了吧?”周铭阳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死的是林晚她妈,又不是我妈。我妈好好的在家呢,我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老婆子的葬礼?”
舅舅气得浑身发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死的是林晚她妈!”周铭阳的声音更大了,“我凭什么要去?我巴不得她早点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