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猴本是至灵之物,未经修行,恶根未除。
悟空师从菩提祖师修行,那往日散落的毛发竟跟着有了神通。
修道是打磨恶,放大善的过程。
秽物终究是秽物。
1 雨夜来婴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我名王二,本是东海边一普通渔夫,若不是十年前那个晦日,一切都不会开始。
那日,海上飘来一叶竹筏,立着个尖嘴猴腮的怪物,金睛火眼,浑身金毛。上岸便抢人衣物,我因前日捕鱼伤了腿,跑得不快,被它追上。
一番撕扯,它夺去我刚上身的蓝布新衫——那是我妻阿莲熬了三夜亲手缝制的。混乱中,我扯下它一撮金毛,灼热烫手。
七日后,阿莲为给我重制新衣,冒雨回娘家借布,一去不返。山洪冲垮了道路,找到时,她手中还紧攥着半匹湿透的蓝布。
从此我孤身一人。将那撮猴毛收进阿莲的桃木梳妆盒中,每当思念蚀骨,便取出一根在烛火上烧毁,看它卷曲焦黑,散出奇异焦香,仿佛烧的是那猴妖的血肉,也是我无处可泄的悔恨。
十年过去,盒中猴毛只剩七根。而我年近不惑,仍是孑然一身。
直到那个雷雨夜。
我被凄厉婴啼惊醒,声音竟似从梳妆盒中传出。开盒一看,里面猴毛熠熠生辉,一根根直立颤动,发出嗡嗡低鸣。
“阿莲...”我以为是思念成狂,却听门外真有婴啼。
推门一看,门槛上放着一个襁褓,里面是个男婴,啼哭不止。四下暴雨倾盆,不见人影。
抱婴入屋,灯下细看,心头一震——这婴孩眉眼竟与阿莲有七分相似!
更奇的是,他见我便止哭,黑亮眼睛直直望着我,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虎牙。
鬼使神差地,我留下了他,取名“念莲”。
2 异童成长
念莲长得飞快,三月能爬,半岁能走,未满周岁已能言会道,聪颖得不似凡人。
村人皆称奇,我虽心有疑虑,但看他一日日长大,那份不安也渐渐被父爱冲淡。
唯有一事令我悚然:念莲常独自对着梳妆盒呢喃自语,似与人交谈。
“盒中是娘亲的遗物。”我一次解释道。
念莲抬头,眼如深潭:“爹,我知道,里面住着我的兄弟。”
我脊背发凉:“胡说什么!你哪有兄弟?”
他不再言语,但那日后,我常发现梳妆盒自行移动位置,有时半夜听到盒中传出抓挠声。
念莲三岁那年,我带他赶集,遇恶霸欺侮卖唱盲女。念莲怒目而视,那恶霸突然抱头惨叫,七窍流血,状极恐怖。众人惊散,我拉念莲急走,回头瞥见那恶霸头顶冒出缕缕金毛!
回家后,我惊见梳妆盒中一根猴毛已化作灰烬。
“是你做的?”我问念莲。
他低头玩着手指,轻声道:“他该死。”
那夜,我梦见阿莲。她面色青白,浑身湿透,握着我手道:“夫君小心,那不是...”
话未说完,她突然变成一堆金毛,四散飘落。
我骇然惊醒,发现念莲竟站在床边,轻抚我面颊:“爹做噩梦了?别怕,念莲保护您。”
他指尖冰凉,不像活人。
3 童祟接连
平静日子过了半年,村里开始发生骇人怪事。
先是东头李家的婴儿莫名失踪,三天后,尸体在林中发现,浑身长满金色绒毛,眼窝空洞,仿佛被抽干了脑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