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苏静言...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她温声问道。
我心中微觉诧异。她竟不知我的名字？
虽说我独来独往，但作为书院中的学生，先生们应当都是知道我的。
"学生顾清言。"我恭敬地回答，暗中观察她的反应。
她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
那眼神中似乎有欣慰，有怀念，还有一丝...伤痛？
我不明白，一个初次交谈的人，为何会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顾清言..."她轻声重复着我的名字，那语气仿佛在品味一件珍贵的宝物，"好名字。"
我更加困惑了。
这般的赞美，未免有些过于刻意。
但我并未表露心中的疑虑，只是再次欠身："谢先生夸奖。"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我瞥见日晷的投影，时辰已不早。
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久留。
"学生告退。"我施礼告辞，转身离去时，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的背影。
这般的关注，让我有些不安。
自我来到这书院，从未有哪位先生待我如此特别。
更何况是一位才名远播的先生。
走在回廊上，我不禁回想起方才的对话。
苏先生看我的眼神，说话的语气，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可我确信，在此之前，我们从未见过面。
或许是我多心了。
苏先生待人温和是出了名的，对每个学生都关怀备至。
方才那般，或许只是她一贯的作风。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越发觉得苏先生待我与众不同。
那日诗会，我以一首《紫藤赋》拔得头筹。
站在台上接受奖赏时，我无意间瞥见苏先生站在人群外，眼中含着欣慰的笑意。
更让我困惑的是在茶室的那次相遇。
那日我照例独坐一隅，面前只放着一壶清茶和几样素点。
我并不注重口腹之欲，这些简单的茶点足以果腹。
"顾小姐，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苏先生不知何时出现在茶室，手中端着一碟精致的桂花糕。
我注意到茶室里还有其他空位，她大可去那些地方坐下，不必与我挤在一处。
"先生请便。"我挪了挪位置，给她让出空间。
她落座后，竟直接将那碟桂花糕推到我面前："见清言的茶点太过素简，于身体无益。正好我的也用不完，不如分而食之？"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般亲密的举动，实在超出了师生之谊。
我瞥见周围其他学生投来的好奇目光，心中愈发不安。
"先生厚爱，学生愧不敢当。"我婉拒道，将碟子推回一些。
她却不容拒绝地又将碟子推了过来，还特意夹起一块桂花糕放在我的碟中："这桂花糕很是可口，清言尝尝看。"
我注意到她直呼我的名字，而非如其他先生般称我"顾小姐"或"顾同学"。
这般的亲昵，让我更加确信她对我的特别态度。
更让我心惊的是，她似乎知道我的喜好。
桂花糕的确是我最爱的点心，但这件事我从未与人提起过。
就连自幼照顾我的奶娘，也只是隐约知道我喜欢甜食，并不清楚具体喜好。
"先生为何待学生...格外不同？"我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她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因为我欣赏清言，想与清言成为知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