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部的负责人被紧急叫来，排查了半个小时后，满头大汗地报告：“陆总，是存储介质物理老化导致的扇区损坏，数据……数据是不可逆损毁。”
不可逆损毁。
这五个字让陆沉渊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
陈氏那边明天就要答复，没有这份文件，一切都完了。
就在他焦头烂额，整个办公室气压低到冰点时，助理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样东西。
“陆总，这是……下午苏晚留下来的那个笔记本，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里面夹了张纸条。”
陆沉渊烦躁地接过来，那本粗糙的册子在他手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随手翻开，一张小小的便签飘落下来。
他捡起便签，上面是一行娟秀而有风骨的小楷，字迹清丽，却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若原件未焚，三日内可救。”
下面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一个联系方式。
联系邮箱：wanxi.restore@proton.me
落款署名，只有两个字：晚昔。
第2章 天价求见“晚昔”
陆沉渊的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屏幕幽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他连夜调动了所有能用的人脉和资源，得到的关于“晚昔”的资料却只有薄薄一页。
十年间，此人仅出手七次，每一次都震动业界。
从敦煌遗书中剥离粘连的残片，到为紫禁城修复一套几近绝迹的《四库全书》补抄本，经她之手的，无一不是国宝级的孤本文献。
圈内人敬畏地称她为“纸魂之手”，传说她能听懂纸张的低语。
但这位宗师级的人物，却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露过面，连一张照片都找不到。
唯一的联系方式，只有一个加密邮箱。
陆沉渊的邮件一封封石沉大海，直到第五封加急邮件发出后，才收到一句冷冰冰的自动回复：“非本人亲至，不接案。”他咬紧了牙，像是要把这几个字嚼碎。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他下意识拨通了苏晚的手机号，那个他亲手从公司通讯录里删除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号码已注销。”
与此同时，苏晚正窝在老城巷尾那间不起眼的工作室里。
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樟木和墨香混合的味道。
她戴着一副老式降噪耳机，里面咿咿呀呀地唱着评弹《杜十娘》，脚边则随意堆着从各个年代搜集来的纸样，从粗粝的马粪纸到细润的宣德贡宣。
笔记本电脑上，陆沉渊那封标题带着三个感叹号的邮件静静躺着。
她扫了一眼内容，看到“万分紧急”和“酬劳可议”的字眼时，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轻声自语：“你说我工作低效，流程繁琐？现在知道急了？”她没有回复，而是点开另一个对话框，给老友陈砚舟发去一条简短的消息：“砚舟，你家那批明代契约，在没搞清楚对方底细前，千万别交给外面的人乱动。”
没过多久，工作室的木门被敲响了。
陈砚舟提着一只古朴的樟木盒走了进来，眉宇间满是忧虑。
他是苏晚的大学同学，也是本地一个收藏世家的继承人。
“晚昔老师，我还是不放心。”他将盒子放在工作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但保存尚好的明代田契原件，正是他们家族准备委托拍卖行进行数字化存档和拍卖的珍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