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浓重的福尔马林与腐臭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凌薇强压下不适,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亮,目光扫过一排排停尸床。按照大理寺的规矩,近期的尸体会按日期摆放,她径直走向最内侧的几张床。
“死者男性,三十五岁左右,面色青紫,口鼻有白色泡沫残留,看似溺亡,”凌薇俯身查看一具新送来的尸身,指尖拨开死者的眼睑,“但瞳孔收缩异常,指甲缝中无泥沙,反而有细微的纤维——”
她正欲进一步检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凌薇心中一凛,猛地转身,手中的火折子已对准来人,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僵在原地。
那人穿着一身藏青色官服,腰间佩着大理寺卿的令牌,面容清俊,眉宇间的沉稳与锐利,竟与她前世殉职的搭档沈砚之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同样的冷静与洞察力。
“深夜闯入大理寺停尸房,姑娘好大的胆子。”男人的声音低沉,却让凌薇的心脏骤然缩紧——连声音都有七分相似。
凌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紧手中的火折子:“阁下是大理寺卿?不知大人深夜在此,又是为何?”
男人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沾着尸身碎屑的指尖,以及停尸床上被翻动过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本卿追查一桩毒杀案,前来复检尸身。倒是姑娘,看你的手法,似乎对验尸颇为熟悉?”
凌薇心中警铃大作。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能让对方察觉她与“沈砚之”的渊源。她故作镇定地收起火折子:“大人误会了,我只是……只是受人所托,来确认一位故人的尸身。”
“故人?”男人挑眉,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大理寺近期接收的尸身,皆是官府登记在案的死者,不知姑娘的故人是哪一位?”
凌薇一时语塞,正思索如何应对,男人却突然转身,指向另一张停尸床:“姑娘方才查看的这具尸体,本卿也觉得疑点重重。看似溺亡,实则可能是被人用药物迷晕后,伪装成溺水的假象。”
他俯身,用银针刺入死者的皮肤,取出时银针顶端竟泛着淡淡的青色:“你看,死者体内有微量毒素,只是这毒素极为罕见,本卿暂时未能查明来源。”
凌薇看着他熟练的验尸动作,以及精准的判断,心中的震惊愈发强烈。这不仅是容貌与声音相似,连办案的思路和细节把控,都与前世的沈砚之如出一辙。
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她正欲追问,院外突然传来侍卫的脚步声。男人脸色微变,拉着凌薇躲到停尸床后方,低声道:“先跟本卿走,此地不宜久留。”
凌薇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跟着他,从停尸房的后门悄然离开。夜色中,两人的身影穿梭在大理寺的回廊里,凌薇看着身前男人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这个与故人类似的大理寺卿,究竟是谁?他的出现,又会给她的追查带来怎样的变数?
6 首查毒杀案,法医技巧显神威
跟着大理寺卿沈砚之穿过大理寺的侧门,两人停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月色下,沈砚之的目光仍带着审视:“姑娘还未告知,为何深夜潜入停尸房?”
凌薇知道瞒不过去,索性挑明部分真相:“我在查‘幽冥阁’的线索,听闻近期有离奇死亡的尸体送入大理寺,便想过来看看是否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