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
敬畏。
还有……看热闹的期待。
我能听到一些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
“林长老来了……”
“他看起来好冷啊……”
“听说前几天，他和阮师姐闹得不愉快。”
“何止是不愉快，卫轩师兄都出面了，结果林长老竟然……”
我面无表情，对这些目光和议论视若无睹。
我的神识一扫，立刻就定位到了风暴的中心。
大殿的正中央。
阮烟昭正被一群青年才俊簇拥着。
她今天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淡雅的云纹。
略施粉黛的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
她在这次宗门大比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当然，这一切都得益于原主过去一年里，用海量的天材地宝为她洗髓伐骨。
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冉冉升起的天才新星，是宗门的未来。
卫轩，芷若，还有那几个嘴替跟班，都侍立在她左右。
他们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仰慕和崇拜。
仿佛是在守护他们的女王。
我的出现，显然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卫轩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芷若则直接给了我一个轻蔑的白眼。
而阮烟昭……
她也看到了我。
她的眼神很复杂。
有一丝期待。
希望我能像以前一样，立刻走到她面前，为她献上赞美和歉意。
有一丝矜持。
仿佛在告诉我，她还在生气，需要我放低姿态来哄。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漠。
那竟然是……高位者对卑微者的审视。
她在等。
等我主动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她“认错”。
然后，她会“大度”地原谅我，从而将她的声望推向一个新的高峰。
我看懂了她的剧本。
然后，我做出了我的选择。
我转身，走向了会场最偏僻的一个角落。
那里只有一个蒲团，一张矮几。
我坐了下来。
自顾自地提起桌上的一壶灵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的这个动作，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
狠狠地抽在了阮烟昭那张精致的脸上。
我能感觉到。
她那边投来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而怨毒。
卫轩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很好。
程序的第一步，隔离变量，执行成功。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蕴含着精纯的灵气。
但我现在需要的不是灵气，是酒精。
我想醉。
我想让我的程序员大脑暂时下线，停止分析眼前这一切荒谬的场景。
可是，我是元婴修士。
这点灵酒，跟喝白开水没什么区别。
宴会开始了。
宗主讲了一些场面话。
然后是颁奖。
阮烟昭作为筑基期弟子中的佼佼者，上台领奖。
她发表了一段感言。
感谢宗门。
感谢师长。
感谢同门的帮助。
每一个字都说得体面又漂亮。
唯独没有提我，这个用丹药把她从一个普通人堆成“天才”的幕后功臣。
台下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我面无表情地喝着酒，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颁奖结束，宴会进入了自由交流环节。
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