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嘟哝了一句：“你这人……真是……”后面几个字含糊不清，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行吧，”他指了指楼上，“手机在二楼书房，我去拿，你在这儿等着。”
他说完就转身上了楼。
我在空旷的客厅里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上却毫无动静。
等的有些不耐烦，我的目光开始四处游移，最后落在了他刚才整理的那堆资料上。
最上面一份文件的标题，四个加粗的黑体字让我浑身一怔——
颜氏集团。
颜氏集团？陆澄旭这里为什么会有颜氏集团的资料？
鬼使神差地，我凑近了几步。
【……颜氏集团董事长颜启，于上月十五日晚，涉嫌与数名公司高管在某私人会所内进行嫖娼活动，证据……】
嫖娼？！
颜启？！他居然……
震惊过后，一股让我战栗的狂喜紧紧笼罩了我。
这东西如果捅出去，足够把他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来，足以彻底摧毁他经营多年的形象，比那些酒驾可有分量多了。
陆澄旭……他怎么会弄到这种东西？
就在我心脏狂跳时，楼梯上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陆澄旭慢悠悠地走下来，手里晃着那个新手机。
“喏，看看你的手机，照片已经导过去了。”
我低头翻看我的旧手机，果然收到了一条新彩信。
点开，照片比我想象的清晰百倍，看起来像专业人士拍出来的照片。
“拍得不错吧？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拿着这个去检举他？”
“是。”
“哦？去哪里检举？怎么解释照片来源？你怎么能确保你的检举不会被压下去，反而能让他身败名裂？”
我沉默了。
其实我根本不是想去检举。
我想的是，用这些照片去威胁他，逼他出来见面。然后……杀了他。
可万一他不是凶手呢？我和他一命换一命，算是为颜茉清报了仇，不亏。
可如果他不是……那我不仅白白送死，还让真正的凶手继续逍遥法外。
陆澄旭看着我阴晴不定的脸，没有继续追问。
他走到茶几旁，示意我看向那份写着“颜氏集团”的文件。
“如果你觉得照片威力不够大，试试这个，颜启嫖娼的实证，时间、地点、参与人，还有部分转账记录和监控截图，都在里面，找个有点影响力的媒体捅出去，足够让他焦头烂额，身败名裂，比你那几张暧昧不明的照片有用得多。”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帮我，他这种人，做任何事都必然有所图，我不确定他图的是什么，但现在，我确实需要他的帮助。
所以我问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收集这些？”
闻言，陆澄旭看向窗外，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因为看不惯这种人渣，一边草菅人命，一边还能享受着财富和名声，好像法律和道德都只是给普通人定的规矩。”
他转回头，目光落在我脸上，却又好像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
“总得有人……给他们找点不痛快，不是吗？”
11
我拿着那份记录着颜启嫖娼的文件。
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头皮发麻。
从我遇到陆澄旭开始，就像有一双手，在我每次遇到阻碍时，恰到好处地推开一扇门，然后把武器递到我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