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妈。”
“你早点回去也好。
回去带点丝瓜，自家种的可好了。
你拿回去煲汤，喝了有营养。
跟怀明早点生个孩子。
最好一胎得男，我也就不催你了。”
……
这几年我的耐心被袁妈磨得已经很好了。
可每次她提到生孩子这个话题，我再也装作不了淡定。
你家又没矿，还一胎得男。
我拿上背包赶紧出门。
袁母在后面拎着那袋丝瓜骂骂咧咧的。
6
我爷爷就是重男轻女的典范。
从小到大他就不喜欢我，对着我从来没有笑脸。
连带着妈妈在家里也受了很多委屈。
爸爸恨妈妈生不出儿子，害他在爷爷面前丢脸。
每天不着家，在外面鬼混，花天酒地的。
直到我十八岁那年，终于带了个怀孕的女人回来。
说是去医院看过，确定是个儿子。
妈妈忍受不了屈辱，终于爆发。
跟爸爸离了婚带着我出来。
虽然从此之后我们的生活变得拮据了。
妈妈一天到晚得打好几份工，我也需要一有空就去找兼职。
但是那半年多的时光，却是我跟妈妈过得最开心快乐的日子。
但也只是仅仅维持了半年。
可能爸爸作恶太多，因果报应。
小三生产去医院的路上，出车祸，全都死了。
爸爸，小三，连带着我那个未出世的弟弟。
爷爷那会没后人了，想起还有我这个便宜孙女。
跑来跟妈妈争夺抚养权。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老头子直接找人绑了我回去。
妈妈看到以为是坏人，追出来的时候被车撞了。
我那时候恨不得拿刀要杀他，被他身边的保镖隔开。
他好像也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
我在那里闹了一个月，每天见着他就吵架。
见人就打，家里的地上每天都是一堆碎片。
最后找来心理医生，怕我这样下去，哪天就疯了，死了。
才由得我自己在外面生活，每月给钱寄东西。
我把跟老头子有关的东西都给扔了。
连带着从小一起长大的男朋友。
那时侯碰到袁怀明，真是黑暗里的一束光。
我以为是妈妈看我一个人过得太辛苦，送了袁怀明来照顾我。
没想到最后结果还是这样。
7
回到跟袁怀明的家。
我先去房间整理自己的东西，准备等他回来好好谈谈。
两个人能好聚好散的。
至少当年，我跟袁怀明是真正相爱过的。
推开房间门，环视一圈，里面的东西都是我跟袁怀明一点点添置的。
床旁边摆着一盏落地台灯。
这是我跟袁怀明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去旧货市场上，逛了整整一天淘来的。
晚上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打开台灯，暖黄色的光照在我俩身上。
袁怀明抱着我，亲亲我额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宋宋，以后我们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家。
比这大比这漂亮。
这盏灯到时还是摆在我们床头，陪我们一起走下去。”
现在我们换了更大更漂亮的属于自己的家，灯也搬过来了。
我俩之间再没有当初那般的温馨时刻。
台灯旁的柜子上，摆的是我跟袁怀明的一张合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