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微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随即又被惯有的冰冷漠然覆盖。
他迈开长腿，带着一身凛冽的气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助理和高管们连忙跟上，走廊里只剩下高跟鞋和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回响，渐行渐远。
张阿姨长长舒了口气，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吓死我了……林薇，你今天怎么回事？幸亏顾总今天没追究……下次可千万小心点！”
林薇没有回应。
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抹高大冷漠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手里拖把的木柄，被她攥得死紧，指尖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顾宸，好久不见。
这一世，游戏规则该变一变了。
2.
日子仿佛回到了过去的轨迹，却又完全不同。
林薇依旧每天准时上下班，穿着那身蓝色的工装，负责集团顶层总裁办以下的办公区域的清洁。
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怯懦、总是低着头、谁都可以使唤两句的受气包。
她安静地做着份内的事，拖地、擦桌、清理垃圾，动作麻利，一丝不苟。对于别人额外塞给她的工作，比如帮同事买咖啡、取快递，她会抬起眼，平静地看着对方，直到对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嘟囔着“算了算了”自己走开。
她不再讨好任何人，包括那个男人。
偶尔，她会在走廊、电梯口、甚至总裁办公楼层打扫时遇见顾宸。
他永远被一群人簇拥着，行色匆匆，眉目冷峻，气场强大得生人勿近。
每一次相遇，林薇都会遵循公司规定，停下手中的工作，退到一边，微微低头，如同任何一个普通员工见到大老板一样。
标准，规矩，挑不出一丝错处。
却也冷漠疏离得像个机器人。
再也没有第一次那种“意外”发生。
顾宸的目光有时会不经意地扫过她。
他看到她总是微微佝偻着背（长期弯腰劳作的习惯），专注地擦拭着玻璃，或是踮起脚费力地清理高处的灰尘，侧脸平静无波。
他的脚步从未因她而停留。
但跟在他身边的特助徐峰却敏锐地察觉到，boss每次经过那个姓林的保洁员附近时，周身的气压似乎会变得更低一些。
有一次，林薇在清理总裁办公室外的休息区沙发。她正用专用的软刷仔细刷洗沙发缝隙里的灰尘。
顾宸和徐峰刚好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去会议室。
经过沙发时，顾宸的脚步顿住了。
林薇停下动作，站起身，垂眸立在一旁。
顾宸没看她，目光落在沙发上。那里放着一个打开的浅蓝色饭盒，里面是吃了一半的简单饭菜，米饭，一点青菜，还有一个煎得有些老的荷包蛋。
那是林薇自己带的午饭，刚才临时被叫来清理洒在这里的咖啡渍，饭盒就暂时放在这里了。
“谁允许在这里吃东西？”顾宸的声音冷沉，听不出情绪。
徐峰心里一紧，刚要开口解释。
林薇已经平静地回答：“抱歉，顾总。是我疏忽，违反了规定。我马上收走，以后不会了。”
她的态度认错极快，没有任何辩解，却也听不出丝毫惶恐。
顾宸的视线终于从饭盒移到她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