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坠楼的瞬间,看见苏语柔颈间那抹熟悉的银光——是母亲留她的银链,此刻正随着继妹的笑靥晃得刺眼。
剧痛炸开时,她以为会坠入无边黑暗,睁眼却撞进水晶灯的碎光里。二十岁的顾言泽举着香槟站在面前,白色西装纤尘不染,和记忆中推她下楼时的狰狞判若两人。
“清鸢,发什么呆?”他伸手想碰她,被她猛地避开。
指尖触到腕间冰凉的银链,苏清鸢盯着镜中年轻的脸,忽然笑了。
原来地狱太远,老天爷竟给了她一次,亲手撕碎这些假面的机会。
1:血色坠落
晚风卷着深秋的寒意,像无数根冰针扎进苏清鸢的领口。她半个身子悬在摩天大楼的天台边缘,冰冷的玻璃幕墙映出身后两张扭曲的脸,兴奋得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落幕戏。
“姐姐,别怪我们呀。”苏语柔的声音甜得发腻,指尖却像淬了毒的匕首,死死掐着她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谁让你占着苏家嫡女的位置太久了?这一切,本就该是我的。”
身侧的顾言泽穿着笔挺的定制西装,曾经温柔拂过她长发的手,此刻正沉沉按在她的后心。那张曾让她痴迷的脸,此刻只剩下贪婪拧成的沟壑:“清鸢,别挣扎了。苏氏的股权转让书签了你的名,‘星轨’系列的版权也在我手里——你现在,连废物都不如。”
“废物?”苏语柔的声音被风撕得粉碎,喉咙里涌上铁锈般的腥甜。她望着眼前这对男女,胃里翻江倒海。
三年前,她还是苏家捧在掌心的明珠,珠宝设计界最被看好的新星。那时苏语柔还怯生生跟在她身后喊“姐姐”,顾言泽也只是个需要靠她引荐才能挤进上流社会的穷小子。是她把苏语柔带进设计圈,手把手教她画图纸;是她不顾父亲反对,拿出嫁妆帮顾言泽创业,甚至赌上名声要嫁给他。
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苏语柔偷换她的参赛作品,让她背上抄袭的污名;是顾言泽在她病床前假意喂药,转头就和苏语柔滚到一张床上,联手转移苏家资产;是他们趁她急性阑尾炎手术时,伪造签名将苏氏集团彻底掏空。
父亲被气得中风瘫痪,躺在病床上只能用浑浊的眼睛望着她,两行老泪淌过松弛的皮肤。而她,被剥去所有身份,像条丧家之犬被赶到这间即将拍卖的公司顶楼,等着被他们“处理干净”。
“为什么?”苏清鸢的视线开始模糊,却死死盯着苏语柔颈间的项链——那是母亲留她的遗物,上个月被苏语柔哭着要去,说“想借戴几天沾沾姐姐的福气”。
苏语柔像是看穿了她的目光,抬手抚过项链,笑得残忍又得意:“因为我嫉妒你啊,姐姐。凭什么你生来就拥有一切?爸爸眼里只有你,就连顾哥哥,明明是我先遇上的,却要围着你转。”
她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苏清鸢耳边,字句淬毒:“哦对了,你妈妈根本不是病死的。是我妈,你那个好继母,在她药里动了手脚。你爸爸……说不定早就知道了,只是装糊涂而已。”
“你胡说!”苏清鸢猛地挣扎,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碎,痛得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