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诡异刺青现
市局地下二层的停尸间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消毒水、福尔马林和某种若有似无铁锈气的味道。荧光灯管嗡嗡作响，冷白色的光线打在不锈钢解剖台上，反射出刺目的光。林薇站在第三号台前，橡胶手套紧贴着她的皮肤，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过分冷静的眼睛。
她不喜欢这里的寒冷，却依赖这种寒冷。低温能让一切保持原状，能让疯狂滋长的情绪冻结，能让她专注于眼前绝对理性的事实——躺在台上的，只是一具需要解读的躯体，不再是某个人的女儿、姐妹或爱人。
“第三起了。”陈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没有靠近，只是倚在门框上，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他认识林薇三年，知道她工作时不喜欢有人靠得太近，尤其是当她陷入那种近乎入定的专注状态时。
台上的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面容姣好，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脖颈上有明显的扼痕，呈紫红色，是导致死亡的直接原因。但令此案与之前两起相关联的，是她左肩胛骨上那片精致的刺青——一种从未见过的奇异图案，似鸟非鸟，缠绕着看不懂的符文，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光泽。
林薇没有抬头，手中的解剖刀精准地划过Y形切口。“死亡时间约在昨晚11点到凌晨1点之间。和前两起一样，凶手手法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纤维、毛发或指纹。”她的声音平稳得像是在朗读教科书，但微微蹙起的眉头暴露了她的困惑。“窒息导致死亡，但...”
她停顿了一下，用镊子轻轻翻动那片刺青周围的皮肤组织。
“有什么发现？”陈昊向前走了两步，仍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和之前一样，皮肤组织无任何炎症反应。这不是死后刺上的，而是在生前就已存在，但奇怪的是...”林薇取下方才取样用的棉签，“微观显示色素沉积程度与至少存在数月的刺青相符，可死者朋友证实一周前还与她一起泡过温泉，当时绝对没有这个图案。”
“像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陈昊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更准确地说，是一夜之间浮现出来的。”林薇转身走向显微镜，制作临时切片，“而且成分不明，不是普通墨水。初步检测显示含有某种有机成分，像是...植物提取物混合了某种未知蛋白质。”
陈昊递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技术科刚恢复的数据。她最后一条搜索记录是：‘疼痛会消失吗？’，搜索时间是死亡前三小时。”
林薇的目光从刺青移到死者苍白的脸上。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结感刺痛了她，像一根细针探入记忆的深水，搅起一片浑浊。她别开脸，摘下沾血的手套，扔进医疗废物回收桶。
“有任何能指向凶手的线索吗？”她问，声音比刚才紧绷了些许。
“没有任何强行闯入的痕迹，像是自愿开门让凶手进来的。邻居说没听到任何异常声响。”陈昊翻看着笔记本，“小区监控显示，昨晚10点47分，有一个穿着连帽衫的身影进入楼道，但没有拍清面容。11点23分离开，同样低着头避开摄像头。”
“专业人士。”林薇低语。
“或者非常幸运的业余者。”陈昊合上笔记本，“三名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社会关系简单，没有仇家，没有财务纠纷，像是随机选择的目标。但那些刺青...它们一定是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