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他对我说:“盛夏,做好你的纪太太,别给我惹麻烦。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当时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
可现在,这个交易的甲方,似乎要单方面撕毁“互不干涉”的附加条款了。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受伤。
就在这时,我的脚踝处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我低头一看,是纪淮养的那只布偶猫“年糕”,正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
我记得刚结婚时,我说过一句“这猫挺可爱的”。第二天,纪淮就把它抱了回来。他说,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让你在家不那么无聊。
此刻,这只我平时很少搭理的猫,却用它柔软的身体,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它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随着它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家里,除了冰冷的家具和沉默的纪淮,原来还有一个活物,是因我而存在的。
04
纪淮开始用一种笨拙又偏执的方式,试图“修复”我们的关系。
他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回家。餐桌上,他会笨拙地给我夹菜,夹的都是我曾经无意中提过喜欢吃的。
他还买了很多我根本不会穿的漂亮裙子,堆满了整个衣帽间。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标签都没剪。他似乎认为,物质是填补我们之间裂痕的唯一方式。
这让我感到更加窒 ઉ息。
“我不需要这些。”我指着那些华丽的衣服,对他说。
他正在系领带,闻言,动作一顿,从镜子里看着我:“女人不都喜欢这些吗?”
“我不是那些女人。”
“那你喜欢什么?”他转过身,眉头微蹙,“那个男人能给你的,我都可以加倍给你。”
又来了。
他总是能轻易地将话题绕回那个“野男人”身上。
我懒得再跟他争辩,转身想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盛夏,我们谈谈。”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芬的疲惫。
“没什么好谈的,除非你同意离婚。”
“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谈。”
这种拉锯战让我身心俱疲。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梦里,我被困在一个华丽的金色笼子里,纪淮就站在笼子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瘦得很快,短短几天,脸颊就凹陷了下去。
管家看不下去了,偷偷劝纪淮:“先生,您这样下去,太太的身体会垮掉的。”
纪淮沉默地看着我苍白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但随即又被固执所取代。
一天晚上,我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我口渴得厉害,便下楼想倒杯水喝。
经过书房时,我发现门缝里透出光来。
我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从半开的门缝里望进去。
纪淮并没有在工作。
他坐在地毯上,背对着我,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框。
那些画……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全都是我作为涂鸦艺术家XIA的作品!有的是我喷在废弃墙壁上的涂鸦照片,被他精心打印出来装裱好;有的是我早期在网上匿名拍卖的几幅小型油画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