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靠在墙上,低着头,指尖的火光明灭。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但那优越的下颌线和挺直的鼻梁,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裴琰。
他真的在我家楼下。
我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全身僵硬。他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三年前我们分手后,我为了躲他,特意搬到了这个偏僻的老小区。
“叮咚——”
门铃声响起,像是催命的符咒。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你怎么来了?”
门外的人掐了烟,抬起头,视线精准地对上了监控摄像头。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眼眸,此刻隔着屏幕,依旧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开门。”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咬着唇,手心全是冷汗。
我不能开。开了门,我和他之间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就会瞬间崩塌。
“裴琰,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这样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几分嘲弄。
“陈舟,你那点工资,请得起律师吗?”
“还是说,”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危险的意味,“你想让我帮你把那个‘五个小时’的老板叫来,一起对峙一下?”
02
我的手猛地攥紧。
他在威胁我。用我最不堪的一面,最狼狈的处境。
心脏像是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三年前,我是他身边最得力的战队数据分析师,也是他最亲密的爱人。我们一起熬夜研究战术,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可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毫无征兆地提出分手,理由是“腻了”。然后,我就被踢出了战队,从云端跌入泥潭。
这三年来,我为了生计,做过各种工作,最后才在这个陪练公司安定下来。每天面对各种奇葩老板,赔笑脸,说好话,赚着微薄的薪水。
而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
“咔哒。”
我终究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的裴琰比三年前更加成熟,眉眼间的锋利收敛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的压迫感。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清冽的沐浴露香气,是我曾经最熟悉的味道。
“进来吧。”我侧过身,声音干涩。
他迈步进屋,视线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面前那碗已经凉透的泡面上。
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就吃这个?”
“关你什么事?”我关上门,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到我此刻的表情。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呼吸都变得不畅。
“那个老板,”他停在我身后,声音压得很低,“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我说过,是打游戏。”
“我问你,他给你多少钱?”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
我转过身,迎上他的目光:“这和你有关系吗,裴神?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裴神”两个字,我说得又轻又慢,带着几分自嘲。
他的眼神暗了暗,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他的指尖很凉,带着薄茧,是我记忆中抚摸键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