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放在我妈那吧?”
“孩子?”李峰的声音里满是嫌恶,“一个傻子的种,你还真想留着?到时候给他一笔钱,让他自生自灭就行了。”
“你舍得?那可是你亲……”
“闭嘴!”李峰粗暴地打断了她,“墙倒屋塌的,别在这说这个!”
接下来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女人压抑的喘息。
他们在门外,在我的病房门外亲热。
我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眼球上布满了血丝。呼吸机的管子随着我剧烈起伏的胸膛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傻子的种?
我五岁的儿子,陈诺,那个每天回家都会扑到我怀里,奶声奶气地叫我“爸爸超人”的儿子,不是我的?
原来,我以为的幸福家庭,兄弟情深,全他妈是个笑话。
我最好的兄弟,睡了我最爱的女人,还想让我死,霸占我的一切。
他们以为我成了废人,任由他们宰割。
他们不知道,那辆货车虽然撞断了我的骨头,却没有撞坏我的脑子。更不知道,我在车里装了360度行车记录仪,那个货车司机惊慌失措的脸,和他打电话时喊出的那个名字——“峰哥”,被录得一清二楚。
他们也不知道,我爸妈当年留给我的,不止一家广告公司。还有一张瑞士银行的本票,密码是我的生日。那里面有三千万,是我准备在我和江雪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时,给她一个惊喜的。
现在,这份“惊喜”,我要换一种方式送出去了。
我的嘴角,在呼吸面罩下,缓缓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
第二天,李峰来了。
他提着果篮,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我,他眼圈立刻就红了,一个箭步冲到我床边,握住我没打石膏的手。
“默哥!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是谁干的!你告诉我,我弄死他!”他演得声泪俱下,仿佛真的为我心痛欲绝。
如果不是昨晚听到了那段对话,我恐怕真的会被他骗过去。
我看着他,艰难地摇了摇头。“不怪别人……是我自己……开车走神了。”
“怎么会走神呢?你开车最稳了!”李峰追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想……想事情。”我喘着粗气,“峰子……公司……公司就交给你了。还有江雪和诺诺……你也帮我……多照顾。”
李峰听了,脸上悲痛的神情更浓了,他用力点头,哽咽道:“哥,你放心!嫂子就是我亲嫂子,诺诺就是我亲侄子!谁敢欺负他们,我李峰第一个不答应!”
演得真好,不去拿奥斯卡都屈才了。
我“感动”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托孤”的信任。然后,我用尽全身力气,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钥匙。
“这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我把钥匙塞到他手里,“里面……有份文件,很重要……你帮我……取出来。”
李峰捏着钥匙,愣了一下。“什么文件?”
“是……是我爸妈留下的……一份信托基金。受益人……是诺诺。”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大概……三千万。”
三千万!
我清楚地看到,李峰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脸上的悲伤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贪婪和震惊的复杂神情。但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把钥匙紧紧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