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沉默了。
独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有多难？
从小到大，他生活在江天华精心构建的保护圈里。
名牌大学，海外留学，高薪工作，这一切看似是他自己争取来的，实际上都是江天华在背后操作的结果。
现在，他要彻底脱离这个保护圈，真的有勇气吗？
"江枫。"苏晚突然开口，"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
"你说过，要带我去看世界上最美的风景。"苏晚笑了，"但前提是，你要成为真正的自己。"
江枫愣住了。
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候他们还是孩子，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幻想。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为了江氏集团而放弃自己，那你永远都不是真正的江枫。"苏晚认真地说道，"而我，也不想和一个傀儡在一起。"
江枫感到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
"苏晚，你这是在给我下最后通牒吗？"
"不是最后通牒。"苏晚摇摇头，"是提醒。提醒你，不要在妥协中失去自己。"
江枫突然明白了苏晚的意思。
她不是在威胁他，而是在告诉他，她喜欢的是那个有血有肉的江枫，不是江天华培养出来的完美继承人。
"我明白了。"江枫点点头。
"那你的决定是？"
江枫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我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想清楚。"
"好。"苏晚站起身，"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记住，我都在你身边。"
说完，苏晚转身走向公寓楼。
江枫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个晚上将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晚上。
3
江枫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深夜的城市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他走过熟悉的街道，每一个地方都有他和江天华的回忆。
那家咖啡厅，是江天华第一次带他谈论"人生规划"的地方。
那个公园，是江天华教他如何"控制情绪"的地方。
那座天桥，是江天华告诉他"什么是责任"的地方。
江枫发现，他的整个人生轨迹，都被江天华深深地影响着。
他停在天桥上，掏出手机。
手机里有江天华发来的新消息。
"枫儿，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江氏集团的未来需要一个成熟稳重的继承人，不是一个冲动任性的孩子。明天晚上，我等你回家。"
江枫看完短信，突然笑了。
为了他好？
什么时候江天华询问过他觉得什么是好的？
江枫想起了大学时期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对艺术很感兴趣，想要选修艺术史。
结果江天华知道后，直接找到学校，让他改选金融课程。
理由是："艺术养不活人，只有金融才能让你在商业世界立足。"
江枫当时没有反抗，因为他觉得江天华是对的。
但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妥协就是现在痛苦的根源。
江枫又想起了留学期间的事情。
他在海外参与了一个环保科技项目，获得了不错的成果。
回国后兴奋地告诉江天华，想要在国内推广这个项目。
结果江天华冷冷地说："环保？那是有钱人的游戏。你现在要做的是学会如何赚钱，而不是如何花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