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银行的催债通知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不断滚落。
"三百万，还有一个月时间。"他喃喃自语道。
门外传来敲门声，财务总监张姐推门而入，脸色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江总，员工工资又拖了半个月了，大家情绪很不稳定。"张姐将一叠辞职申请放在桌上，"今天又有五个人提出离职。"
江南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两年前他怀着雄心壮志创立了这家广告公司，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创意和执行力能在市场上分一杯羹。谁知道竞争比想象中激烈百倍，几个大客户相继撤单，公司瞬间陷入资金链断裂的绝境。
"张姐，再坚持一下，我正在想办法。"江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江总，不是我泼冷水，现在银行不肯放贷，投资人也都在观望，除非有奇迹发生..."张姐欲言又止。
江南点点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处境。公司账上只剩下不到五万块钱，房租、员工工资、供应商欠款，每一项都是压在心头的大山。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张姐离开后，江南瘫坐在椅子上，拿起手机想给妻子苏婉打电话，却又放了下来。苏婉为了支持他创业，已经把她父母留给她的房子抵押了，现在他们租住在一个老旧小区里。如果公司真的倒闭，连这个容身之所也会失去。
想到苏婉每天晚上都会询问公司的情况，那种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眼神，江南心如刀绞。结婚三年来，苏婉从来没有抱怨过，甚至为了节省开支，她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在家里接一些网络兼职。
"不能让她失望。"江南咬着牙站起身，决定再去跑一趟银行。
下午三点，江南第五次走进中央银行的大厅。这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了，看到他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江先生，您的申请我们已经详细审核过了，确实无法批准。"信贷部经理王总客气但坚决地拒绝了他。
"王总，我可以提供更多的担保，我妻子名下还有一辆车..."江南几乎是在恳求。
"江先生，不是担保的问题，是您公司的经营状况和现金流都不符合放贷标准。"王总摇摇头，"我建议您考虑其他融资渠道。"
江南失魂落魄地走出银行，站在马路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城市依然繁华，但与他无关。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苏婉发来的消息：
"老公，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江南盯着这条简单的消息，眼眶瞬间湿润了。苏婉从来不问公司的事情，只是默默地在生活的细节上给他最大的支持。她不知道的是，昨天江南已经把最后的生活费用来发员工工资了，现在他们的银行卡里只剩下不到一千块钱。
"随便吃点就行，我可能要晚点回去。"江南回复道。
其实他哪里有什么事情要忙，只是不敢面对苏婉那双信任的眼睛。
夜幕降临，江南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坐到很晚。店员已经开始收拾桌椅，他才起身准备回家。经过公司门口时，他停下脚步，透过玻璃门看着里面黑漆漆的办公区域。两年的心血，即将化为乌有。
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苏婉还在客厅等他，茶几上放着热好的饭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