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笔，看着协议末尾那个需要我签名的地方。
林晚见我迟迟不动笔，有些不耐烦了。
“你别想着拖时间，或者找律师分财产，没用的。我们当初签过婚前协议，你一分钱都拿不到。我劝你识相点，别逼我用更难看的手段。”
“手段？”我笑了，“比如呢？找人打断我的腿？还是把我那点‘黑历史’全都抖落出去，让我身败名裂？”
林晚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以为我不知道，她早就找私家侦探把我查了个底朝天。当然，他们能查到的，也只是我想让他们查到的那个版本——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靠着打零工和奖学金读完大学，没什么背景的穷小子。
“看来你也不傻。”林晚冷哼一声，“知道就好。高总一句话，就能让你在整个行业里混不下去。你那点画画的本事，也就只能在天桥底下卖卖画了。”
我以前是个小有名气的插画师，为了她，我封了笔。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刻薄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心里最后一点温情也彻底熄灭了。
也好。
我拿起笔，没有签在“陈默”后面。
而是在乙方签名处，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四个字。
“继承人三号”。
然后，我把笔一扔，平静地看着他们：“签好了。”
林晚和高明都没注意我签的是什么，他们只当是我妥协了。林晚拿起协议，满意地吹了吹上面的墨迹。
“算你识相。”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钱，大概一千块，像打发乞丐一样扔在我脚下，“拿着，滚吧。别说我林晚对你太绝情。”
高明搂着她，笑得更加放肆：“小晚，你就是心太软。对这种软饭男，就该直接扫地出门。”
我没去捡地上的钱。
我只是解下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围裙，那是去年她生日时，我为了逗她开心，专门找人订制的，上面绣着“林晚的专属厨神”。
我把它整齐地叠好，放在餐桌上，就像在告别一个仪式。
然后，我脱下脚上的拖鞋，换上我自己的鞋。
从头到尾，我没再看他们一眼。
走出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家，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拿出一部很久没有用过的手机。
那是一部特制的卫星电话，没有卡，却能接通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我按下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管家，是我。”
“三少爷？”对面的声音瞬间变得激动和恭敬，“您……您终于肯联系家里了！”
“嗯。”我看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声音冷得像冰，“游戏结束了。”
“通知老爷子，继承人三号考核结束，准备归队。”
“另外，启动‘净化计划’。”
“目标，林晚，以及她背后的高天集团。”
电话那头的管家沉默了片刻，随即用一种压抑着兴奋的语气回道：“是！三少爷！我们等您这句话，已经等了三年了！”
挂掉电话，我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天穹壹号。”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古怪。天穹壹号，是这座城市最顶级的富人区，传闻住在里面的，非富即贵。我这一身居家的打扮，确实跟那里格格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