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气急败坏,在家里召开了紧急家族会议。
我虽然不在场,但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那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二叔一家,成了众矢之的。
据说,我奶奶,一个常年吃斋念佛的老太太,气得拿起鸡毛掸子,追着我二叔和陆阳打,骂他们是“家门逆子,要断陆家的根”。
我二叔当场就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忏悔,说自己教子无方。
陆阳呢?他被我父亲派人打断了一条腿,关在了祠堂里,没有我父亲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探视。
至于林晚,她也被送回了娘家。她娘家本就是普通家庭,靠着我陆家才过上了体面的日子。如今出了这种事,他们对我这个“前女婿”,自然是又怕又恨,对林晚更是没有好脸色。
整个陆家,都在想办法弥补,想办法挽回。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联系我。
他们以为,只要我回心转意,只要“承运香”恢复生产,一切就能回到从前。
他们太天真了。
镜子破了,怎么可能重圆?
晚上,我住的酒店房间,门被敲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的是我父亲,陆振华。
几天不见,他仿佛老了十岁。头发白了大半,眼窝深陷,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和沧桑。
“爸。”我侧身让他进来。
他走进房间,环顾了一下这简单的陈设,眼神复杂。
“小沉,跟爸回家吧。”他声音沙哑地开口。
“那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给他倒了杯水,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陆阳那个畜生,我已经打断了他一条腿!林晚那个贱人,我也把她赶出去了!这样,你还不能消气吗?”他激动地说道。
我摇了摇头:“爸,这不是消气不消气的问题。”
“我问你,如果昨天,我没有点燃那枚‘验心香’。如果我选择为了陆家的脸面,忍下这口气。你会怎么做?”
他愣住了,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我替他说了出来。
“你会让我和林晚离婚,然后默许她嫁给陆阳。你会认下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让他成为陆家的长重孙。你会为了家族的稳定和所谓的‘血脉’,牺牲掉我这个长孙的尊严和幸福。”
“爸,我说的对不对?”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终究没有反驳。
因为他知道,我说的,就是事实。
“在你们眼里,我陆沉,首先是陆家的长孙,是‘承运香’的继承人,最后,才是我自己。”
“我的价值,就是为家族延续香火,守护这份祖业。”
“但你们忘了,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有感情,有尊严,会心痛。”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爸,我累了。我不想再做那个被家族绑架的工具人。”
他沉默了良久,才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小沉,爸知道你委屈。但陆家是我们的根啊!‘承运香’不能断,绝对不能断!没有了‘承运香’,陆家就完了!”
“只要你肯回来,恢复‘承运香’的生产。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爸都答应你!”
他以为,我是在用“承运香”,来跟家族谈条件。
我笑了。
“爸,你还是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