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摩擦声成了黑暗中的唯一节拍。雷昂沉重的步伐在狭窄管道的湿滑内壁上撞击、回荡,每一次脚步落下都带着令人心悸的震动,隔着冰冷坚硬的臂甲,清晰地传递到张肃几乎失去知觉的身体深处。失血、低温、溶解般的剧痛……感官构筑的世界早已崩溃,意识沉沦在无光的深海,只剩下左肩那片被强行熔焊的焦黑地狱,如同永不熄灭的烙铁,持续不断地将毁灭性的信号泵入他濒临停摆的神经末梢。
每一次颠簸,都让那片焊疤发出无声的呻吟。凝固的血肉和熔融的聚合物碎片构成的脆弱结构,在每一次撞击中都濒临分崩离析。熵蚀的力量如同被封在薄薄冰盖下的狂暴洪水,在核心深处疯狂涌动、冲刷,试图撕开那层由纯粹暴力构筑的、摇摇欲坠的堤坝。【生命值:0.3%】的猩红警示,固执地悬挂在他意识最黑暗的角落,每一次微不可查的闪烁,都像是死神在耐心地倒数计时。
【主播没动静了……生命值数字不动了!】
【这管道到底通向哪里?黑得可怕!】
【大佬稳住啊!主播快被你颠散架了!】
【焊疤好像又裂开了!我好像看到有黑气渗出来!】
【大佬一定有办法!秘密基地肯定有医疗设备……吧?】
直播间的声音如同隔着一层厚重浑浊的水幕,模糊而不真切。焦虑和恐惧如同实质的潮水,冲刷着屏幕,却无法触及管道深处的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或许是永恒——前方黑暗的尽头,出现了一点微弱、浑浊的橙色光芒。一股混合着浓烈金属锈蚀、劣质冷却液、臭氧、熟透机油以及某种刺鼻消毒水(或者说,更像强力腐蚀剂)的复杂气味,强势地冲破了管道原有的污浊气息,蛮横地涌入鼻腔。这气味浓烈得令人窒息,带着强烈的工业废土风格。
雷昂庞大的身躯在管道出口处微微一顿,随即侧身挤出。张肃被惯性向前带了一下,模糊的视野边缘捕捉到一片昏黄的光晕。
这是一个半天然半人工的巨大岩窟。粗糙原始的岩石墙壁上布满了粗犷的焊接痕迹和强行嵌入的合金支撑结构,地面坑洼不平,覆盖着厚厚的黑色油污和不知名的金属粉尘。空间被分割得极其混乱:靠右侧是一个巨大的、由废旧运输载具外壳拼接改造而成的工作平台,上面堆满了各种型号的切割焊枪、液压钳、能量扳手、拆解到一半的机械肢体、缠绕成团的线缆、闪烁着不明数据的终端屏幕,以及散落各处的能量电池和机油罐,俨然一个狂野的机械屠宰场。
左侧则堆砌着如同小山般的“战利品”:扭曲变形的装甲板、碎裂的传感器阵列、失去光泽的能量武器残骸、甚至包括几颗残缺不全、依稀能辨认出属于不同型号炮艇或重型机甲的引擎核心。这些废铁在昏暗灯光下投下巨大而狰狞的阴影。
空间的中央,也是光源的核心,是一个由废弃的工业级金属反应釜外壳改造而成的“医疗台”。它被粗暴地焊接固定在几根嵌入岩壁的粗壮钢梁上,表面布满了无法清除的污垢和新的焊接疤痕。顶部悬挂着一盏由多个矿灯灯泡拼凑而成的无影灯,散发着刺眼而灼热的橘红色光芒,将下方冰冷的金属台面映照得如同熔炉。空气中弥漫的臭氧味,很大一部分就来源于此灯工作时发出的高频嗡鸣。
潮湿、冰冷、混乱、污浊,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光照下清晰可见。这就是雷昂的“手术室”。
没有任何缓冲和仪式感,雷昂几步走到那冰冷的金属台前。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他覆盖着装甲的巨大右臂如同倾倒工业废料般,动作极其干脆地将夹着的张肃“卸”在了冰冷的金属台面上!
砰!
身体与金属的撞击沉闷而结实。巨大的冲击力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张肃早已支离破碎的躯体上。左肩的焊疤瞬间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刚刚勉强凝固的边缘猛地崩开几条细微的裂口!深红色的血混合着组织液和一丝极为粘稠、带着灰败色泽的能量渗出!
“呃——!” 窒息般的闷哼不受控制地从喉管深处挤出。剧痛如同溃堤的洪水,凶猛地席卷了残存的意识壁垒,张肃的身体剧烈地弓起、痉挛,随即又无力地瘫软下去,只剩下残破胸腔里微弱到极致的起伏。视野被彻底剥夺,只剩下纯粹的黑暗和纯粹的疼痛。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抛弃在垃圾堆里的破布,正在被冰冷的钢铁和无尽的痛苦彻底碾碎。
【轻点啊!!!主播要碎了!!!】
【这尼玛是手术台?刑讯台都没这么硬核!】
【焊疤崩开了!渗血了!大佬快看看啊!】
【主播还在抽搐……还有气!大佬救命!】
【这环境……确定是救人不是毁尸灭迹?】
弹幕瞬间爆炸,虚拟的尖叫几乎要撕裂直播界面。
雷昂对张肃濒死的反应视若无睹。他庞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铁塔,沉重地走到工作平台前。覆盖着臂甲的巨手在一堆工具里粗暴地翻找、拨弄,废旧的零件和工具叮当作响地被扫落在地。最终,他拎起一把外形狰狞、焊枪枪口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等离子切割焊枪,枪管上还凝固着暗红色的金属熔渣。另一只手则抓起一个布满凹痕、表面刻度模糊、容量至少有五升的工业压力喷壶,喷壶里晃荡着一种粘稠的、散发着刺鼻化学甜味和冰冷寒气的墨绿色液体——劣质工业级液态冷却剂,常用于给过载引擎紧急降温,具有极强的挥发吸热效应和轻度毒性。
没有消毒,没有隔离,甚至没有检查伤口。雷昂提着这两件“医疗器械”,转身回到手术台旁。他那覆盖头盔的眼睛扫过张肃左肩那片狰狞崩裂的焊疤,以及从中渗出的、混杂着灰败熵蚀能量的血液。
“伤口太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如同在评价一件不合格的焊接工件,“还得加把火。”
话音未落,他粗壮覆盖装甲的左手猛地探出,五指张开,如同巨大的液压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死死地按在了张肃赤裸的胸膛正中!
冰冷的金属掌甲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稀薄的防护服残片和皮肤,如同冰锥刺入心脏!巨大的压力挤压着胸腔,本就微弱的呼吸瞬间被强行扼制!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上来!
“嗬……嗬……”张肃的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嗬嗬声,身体本能地剧烈挣扎,试图摆脱这致命的钳制。然而,那覆盖装甲的手臂纹丝不动,如同钢钉将他牢牢钉死在冰冷的砧板上。视野的黑暗被缺氧带来的疯狂闪烁的彩色光斑撕裂,死亡从未如此真实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就在这窒息与挣扎的混乱边缘,雷昂右手那台粗犷沉重的等离子切割焊枪,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充能嗡鸣!暗红色的能量在巨大的枪口内部疯狂压缩、凝聚,仅仅一秒,一道筷子粗细、却凝聚得如同实体、散发着毁灭性高温的红光射线,如同烧红的钢针,毫无预兆地激射而出!
目标,精准地对准了张肃左肩焊疤崩裂渗血的边缘!
噗嗤——滋滋滋——!!!
令人灵魂战栗的灼烧声瞬间撕破了岩窟的死寂!红光精准地刺入翻卷的皮肉和熔融聚合物边缘的微小裂口!这一次的温度和控制精度,远超之前在维修井内的粗暴熔焊!
那不是单纯的灼烧,更像一种精准到残忍的“点焊”!
红光短暂接触裂开的血肉组织边缘,瞬间将其碳化、熔融!粘稠的暗红色等离子束如同最高明的焊工,沿着崩裂的缝隙飞速游走,所过之处,焦烟升腾,皮肉瞬间被高温强行“缝合”!
剧痛!超越人类忍耐极限的剧痛!
张肃的身体在雷昂铁臂的压制下,如同被凌空钉住的昆虫标本,爆发出癫狂却徒劳的痉挛!每一个细胞都在高温灼烧下尖叫!喉咙被死死扼住,连惨嚎都无法发出,只有眼球在窒息和剧痛的双重折磨下不受控制地向上翻起,露出大面积的眼白,瞳孔缩成了针尖!【生命值:0.3%】的数字边缘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几乎要炸开!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红光熄灭。
焊疤边缘新增了一圈如同火山熔岩流淌后又瞬间冷却形成的、极其细密而狰狞的熔融伤痕。崩裂被强行“焊死”,渗血暂时止住。但那股更深层次的熵蚀污染源的躁动感,并未平息,反而因为外部的粗暴压制而变得更加狂暴,在焊疤深处疯狂冲击!
【啊——!!我的眼睛!!!我不敢看了!!!】
【疯子!他是魔鬼!这特么是酷刑!!!】
【主播眼睛翻白了!!!要死了!!!】
【这手法……是焊钢板啊!主播是活人啊!】
【大佬住手啊!求你了!主播撑不住了!】
直播间陷入一片惊骇欲绝的哀嚎,无数的打赏特效如同祭奠的烟花般疯狂亮起,祈求着奇迹。
雷昂松开扼住张肃胸膛的左手。失去钳制的身体猛地一弹,随即又无力地瘫软下去。张肃如同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大口地、徒劳地汲取着污浊的空气,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的撕裂痛楚和喉管火烧火燎的灼痛。翻白的双眼缓缓回正,瞳孔却失去了焦点,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苦烙印在失神的眼底。
然而,雷昂根本没有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完成了初步的“封边”。他毫不停顿地抓起了那个沉重的工业压力喷壶,粗壮的拇指粗暴地拨开安全阀,将扁平的扇形喷口,对准了张肃左肩那片刚刚经历了二次高温熔焊、散发着灼热红光的恐怖伤口!
嗤——!!!!
一股猛烈、粘稠、散发着刺骨寒气和浓烈化学甜味的墨绿色液雾,如同高压水枪般,狂暴地喷射在滚烫的焊疤之上!
滋啦——!!!!
比刚才灼烧声更加诡异、更加恐怖的剧烈反应瞬间爆发!
滚烫如同烙铁的伤口组织,与瞬间达到零下数十度的极端低温冷却液猛烈碰撞!剧烈的温差效应引发了恐怖的物理反应!焦黑的血肉和熔融的聚合物碎片,如同高温玻璃被投入冰水,瞬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碎裂声!
肉眼可见的白色寒霜以喷射点为中心,如同瘟疫般在焊疤表面急速蔓延!刚刚熔融“缝合”的边缘,在极寒的冲击下脆化、龟裂!更深层次的肌肉组织和骨骼,被这突如其来的、彻骨的冰寒瞬间侵入!
“呃……嗬嗬嗬……”张肃的身体如同触电般再次剧烈弹起,随即又因极度的寒冷和痛楚而猛烈地抽搐、蜷缩!极致的灼烧剧痛尚未褪去,骨髓都被冻结、神经如同被冰针贯穿的更恐怖痛苦便瞬间叠加其上!冰与火的酷刑在左肩地狱同时上演!他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如同野兽垂死的嗬嗬声,身体不受控制地筛糠般抖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溢出带着冰霜气息的白沫。
【体温:32.9°C → 29.1°C!!!】
【局部组织深度冻伤(范围:左肩及周边)】
【预测存活时间:≈ 45秒(急速下降中)】
雷昂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片被冰霜覆盖、龟裂蔓延的焊疤。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秒,两秒……
就在龟裂的冰霜即将覆盖整个焊疤表面,张肃的生命体征如同风中残烛即将彻底熄灭的瞬间——
“嗡!!!”
一股诡异的震颤,陡然从焊疤深处、那块被熔融嵌入的黑色碎片内部爆发出来!
这是一种极其细微却又极其清晰的震颤,仿佛某种精密的仪器被外界极端环境刺激后强行启动的自我保护机制!伴随着震颤,碎片表面那层被熔融血肉覆盖的区域,忽然亮起了一圈极其微弱、却异常冰冷的幽蓝色光晕!
光晕如同扫描线般,在碎片表面一闪而过!
就在这光芒亮起的刹那——
张肃早已被剧痛和濒死感撕裂的意识深渊,如同被投入了一颗闪光震撼弹!无数杂乱破碎、却又带着强烈情感冲击的画面碎片,毫无征兆地、狂暴地爆炸开来!
• 冰冷的金属墙壁。闪烁着精密指示灯的走廊。空气洁净得不带一丝烟火气。一个穿着厚重白色防护服、脸孔模糊的背影,正快步走向一扇闪烁着红色警告标识的合金闸门。背影的步伐带着一种决绝的沉重。
• 刺耳的警报!红光疯狂旋转闪烁!闸门上方一排排猩红的警示灯如同恶魔之眼亮起!凄厉的合成女声在冰冷的空间中回荡:“警告!K-7区发生大规模熵蚀泄露!警告!核心抑制场失效!所有人员立即撤离!最高优先级封锁程序启动!倒计时10…9…”
• 闸门内部。视野剧烈晃动!仿佛佩戴着某种头盔目镜。眼前是地狱!粘稠如石油的灰败能量流如同活物般在空间中翻滚、蔓延!无数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被那能量流卷入、吞噬!防护服如同蜡般融化,里面的躯体在接触熵蚀的瞬间,血肉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块般飞速溶解、碳化!惨叫声被能量流的咆哮淹没!地面上流淌着暗红色与灰黑色混合的、粘稠的液体。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徒劳地伸出手,那只手却在熵蚀的侵蚀下迅速变成焦黑的枯骨……
• 视角猛地转向!一只覆盖着厚重黑色装甲的手臂映入眼帘!这只手臂正死死地抓住一块边缘不规则、表面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黑色碎片!碎片内部,无数细微的、如同血管般的暗金色能量纹路在疯狂脉动!手臂的主人似乎在竭力对抗着碎片上传来的一股恐怖吸力!视角的余光瞥到手臂装甲上,一个模糊但独特的、如同断裂齿轮咬合般的暗红色徽记一闪而过!
• “不……不能……留在这里……”一个极其虚弱、断断续续、仿佛隔着厚重玻璃传来的意念碎片,强行挤入张肃混乱的感知。这意念带着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责任感。
• 轰隆——!!!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大的冲击波!视野被刺眼的白光和翻滚的火焰碎片彻底吞噬!那只紧紧抓着黑色碎片的手臂在爆炸的烈焰中被强行撕离了身体,翻滚着飞向未知的黑暗……
“呃啊——!!!”
现实中的张肃猛地睁开双眼!瞳孔缩紧到极致,里面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骇和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那不是身体的痛苦,而是意识被那些血腥、残酷、绝望的记忆碎片硬生生撕裂的痛楚!他整个人如同刚从溺毙的噩梦中惊醒,猛烈地倒抽一口冰冷的、带着化学药剂味的空气,身体如同濒死的鱼般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剧烈地弹动了一下!
几乎在他睁眼的同一瞬间——
被冰霜覆盖的焊疤深处,那块黑色碎片表面刚刚亮起的幽蓝光晕骤然熄灭!诡异的震颤也随之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龟裂的冰霜和下方焦黑狰狞的焊疤,证明着刚才非人的折磨。
雷昂覆盖头盔的眼睛,死死地、极其凝重地锁定了焊疤的中心点。刚才那微秒间的幽蓝闪光和碎片震颤,他没有错过一丝一毫!那并非是熵蚀的混乱波动,而是一种……高度压缩的、冰冷秩序的能量残留信号!一种烙印!与其说它是一块核心碎片,不如说……它是一个存储器?一个拥有特定编码的、强行束缚住熵蚀污染的……“锁”?
“烙印……信号……”雷昂低沉的、带着金属摩擦感的声音响起,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种近乎狂热的探究欲,“不是废铁……这是……钥匙?还是……墓碑?”
他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覆盖着厚重臂甲的手指下意识地、极度渴望地探向那片焦黑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焊疤,似乎想直接触碰那块神秘的碎片,去解析那瞬间即逝的奥秘。
然而——
“嘀…嘀…嘀…”
刺耳的提示音突兀地在岩窟一角响起,来自一个堆在废弃零件旁闪烁着红光的简易生命体征监测仪——那是雷昂在把张肃甩上台子时,随手将一个吸附式传感器拍在了他完好的右颈动脉处。屏幕上,代表心率的曲线已经微弱得几乎成了一条直线,旁边的数字疯狂闪烁:【心率:17/min】、【血氧:43%】、【体温:28.6°C】、【生命体征:CRITICAL】!
冰冷的红色警报光映在雷昂布满油污的头盔面甲上。
时间,真的到了尽头。再多的秘密,也无法在死物上挖掘。
“啧!”雷昂极其不耐烦地发出一声咂舌,仿佛被打扰了研究古董珍宝的雅兴。他猛地收回探出的手,转身再次走向那堆混乱的工作平台。
这一次,他没有再去碰那些粗犷的焊接工具。覆盖着油污的大手在平台下方一个隐藏的、需要腕部装甲解锁的暗格里粗暴地一拉!
一个金属托盘被拽了出来。
托盘里没有无菌纱布,没有手术刀,没有抗生素。只有几样东西:
1. 几支粗大的、封装在透明强化塑料管内的粘稠胶状物:颜色是浑浊的灰绿色,标签早已磨损,隐约可见“应急生体修复凝胶-V型(强效)”的字样,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标注:“含高效凝血因子、神经刺激性再生酶、高密度能量基质——仅供严重战场创伤(肢体缺损级别)使用。副作用:强烈神经痛、脏器负荷加重、潜在基因毒性。非致命伤禁用。”
2. 一台结构简单、带着尖锐注射头的液压驱动注射枪:枪体冰冷,注射筒容量足有成人拳头大小。
3. 一小块边缘切割粗糙的不规则黑色金属片:看不出材质,表面异常光滑,没有任何标识。
4. 一个布满灰尘、屏幕碎裂的陈旧数据板。
雷昂的动作快如闪电。他抓起一支灰绿色的凝胶管,粗鲁地拧掉封口,将粘稠如同鼻涕虫分泌物的凝胶全部挤进液压注射枪巨大的注射筒里。灰绿色的凝胶在筒内缓缓蠕动,散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