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暗。无边的黑暗。

丁逸的意识漂浮在虚无中,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有思维还在缓慢运转。他记得自己跨过了那道金紫色门户,然后...然后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拉入了这片黑暗。

"我这是...死了吗?"这个念头刚浮现,就被他自己否定了。因为胸口处,混沌印记正散发着微弱但稳定的热度,提醒着他仍然活着。

尝试活动四肢,却没有任何回应。丁逸转而内视体内状况,惊讶地发现混沌鼎悬浮在丹田上方,四神兽的力量分别在四肢沉睡,而三种血脉之力则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有人吗?"他试图呼喊,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一丝金紫色的光线刺破黑暗。那光线越来越亮,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一一正是他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金甲男子!

随着光线增强,丁逸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这是一个虚无的灰色空间,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金色十字架,上面用七条星光锁链禁锢着一名男子。

男子约莫四十岁模样,面容刚毅威严,身披残破的金色战甲,额间混沌印记比丁逸的复杂百倍。最令人心惊的是,七条锁链分别穿透了他的四肢、胸口、额头和丹田,将他牢牢固定在虚空十字架上。

"又一个混沌族的后人?"男子的声音直接在林逸脑海中响起,沙哑而疲惫,"七曜老儿又抓了谁家的孩子?"

丁逸心头一震,尝试用神识回应:"前辈是谁?为何被囚于此?"

男子似乎能听到丁逸的思想,微微睁大眼睛:"你不知道我?"他苦笑一声,"也对,三千年了,外界怕是早已忘记混沌族的存在。我是灵苍穹,最后一任混沌族长。"灵苍穹?丁逸如遭雷击——这不正是母亲灵韵的父亲,自己的外祖父吗?

"外...外祖父?"丁逸的神识波动剧烈,差点维持不住交流。

这次轮到灵苍穹震惊了,他猛地挣扎起来,锁链哗啦作响:"你叫我什么? 灵韵...灵韵还活着?她有孩子了?"

通过混沌血脉的共鸣,丁逸无需言语就传递了自己的身份信息。灵苍穹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再到深深的悲伤,最后定格在坚毅上。

"好孩子,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见到我的外孙。"灵苍穹的声音温柔了许多,"告诉我,外界现在如何?界壁还撑得住吗?"

丁逸简要讲述了目前的状况:界壁加速崩溃,七曜圣君仍在追杀混沌族后裔,自己如何重生并找到混沌鼎...当提到灵韵将魂魄封印在锁魂玉中时,灵苍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女儿..受苦了。"灵苍穹叹息,"那么凌霄呢?他还活着吗?"

丁逸黯然:"父亲为掩护我离开,独自引开追兵,现在下落不明。"

灵苍穹突然抬头,眼中金光闪烁:"等等...我感应到了!"他转向虚空某处,"那边有微弱的玄阳宗气息,混合着混沌印记的波动...一定是凌霄!"

丁逸精神一振:"父亲在这里?就在这个空间?"

"不完全是。"灵苍穹解释道,"这是界壁夹层,七曜圣君在这里设置了无数虚空牢笼,专门囚禁重要人物。我能感应到凌霄被关在附近另一处牢笼中。"

希望之火在丁逸心中燃起。如果能救出外祖父和父亲...

"别急着高兴。"灵苍穹看穿了他的想法,"打破星辰锁链几乎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星陨皇族的血脉之力。"灵苍穹仔细"打量"着丁逸,"奇怪,你体内确实有星陨气息,但又不纯正...更像是后天融合的。"

丁逸想起星尘老人的话,连忙解释自己体内有三种血脉,其中星陨之力来自母亲穿越界壁时的际遇。

灵苍穹听完,眼中精光暴涨:"天意!这就是天意啊!"他激动地说,"七曜老儿用星核打造这些锁链,就是算准了混沌族无法挣脱。但他们万万没想到,会有混沌与星陨双重血脉的后人找到这里!"

"我能救您出去?"丁逸也兴奋起来。

"理论上是这样。"灵苍穹冷静下来,"但你现在只是意识体,肉身还在外界。必须先找到返回肉身的方法,然后..."

话未说完,整个虚空牢笼突然剧烈震动!灵霄脸色大变:"不好!有圣君在查看牢笼!快隐藏起来!"

一道刺目的金光穿透虚空,伴随着无上威严的声音:"灵老头,刚才为何有异常波动?"

丁逸的意识被灵苍穹用最后的力量包裹隐藏,只能模糊感知到外界情况。那金光化作一个高大的身影头戴金冠,身披日月星辰袍,面容模糊但威压恐怖至极一一正是七曜圣君之一的金曜圣君!

"哼,三千年了,你还是这么聒噪。"灵苍穹冷笑,丝毫不见惧色,"我打个喷嚏也算异常波动?"

金曜圣君冷哼一声,挥手打出一道金光,灵苍穹顿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金紫色血液。但他依然昂着头,眼中满是不屑。

"嘴硬的老东西。"金曜圣君环视牢笼,"最近下界有个小虫子很活跃,身负混沌血脉,还偷走了混沌鼎。若他来找你,呵呵,正好一网打尽。"

灵苍穹嗤笑:"三千年了,你们还是这么怕混沌族。怎么,界壁快撑不住了? 急着找替死鬼?"

这句话似乎触到了金曜圣君的痛处,他猛地掐住灵霄苍穹的脖子:"闭嘴!若不是需要你们混沌族的'界心之力'维持上界存在,早就把你们全灭了!"

界心之力?丁逸记下这个新名词。原来七曜圣君囚禁混沌族,不只是为了权力,更是为了某种只有混沌族能提供的特殊力量!

金曜圣君发泄一通后,身影渐渐淡去:"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等我们抓到那个小虫子,就是你们的死期!"

待金曜圣君完全离开,灵苍穹才长舒一口气,放出丁逸的意识:"好险..."

"外祖父,什么是界心之力?"丁逸迫不及待地问。

灵苍穹神色复杂:"这是混沌族最大的秘密。简单说,每个世界都有'界心',是维持世界稳定的核心。混沌族天生能与界心沟通,借用其力量修复界壁。而七曜圣君...他们想直接吞噬界心,延续自己的统治。"

丁逸倒吸一口冷气。这远比想象的更严重!若界心被吞噬,整个世界都将崩溃!

"没时间细说了,你已得到'混沌道典'上部,现在就传你下部。"说完,手指点在丁逸额头,金紫色光芒大盛…

终于集齐'混沌道典',正当丁逸想要查看时,灵苍穹急切道:"金曜老儿虽然走了,但很快会派人来查看。你必须立刻返回肉身,然后找到方法进入界壁夹层,救出我和你父亲。"

"我该怎么做?"

灵苍穹沉思片刻:"你有混沌鼎,它能带你穿越界壁。但首先..."他看向穿透自己胸口的锁链,"试试用你的星陨之力攻击这条锁链,哪怕松动一点,我也能多恢复些力量。"

丁逸集中精神,尝试引导体内的星陨之力。虽然只是意识体,但三种血脉的力量依然可以调用。银蓝色的星陨之力在"掌心"凝聚,形成一把小刀的形状。

"对准锁链与身体的连接处!"灵苍穹指导道。

丁逸小心翼翼地将星陨之刃贴近锁链。令人惊喜的是,原本坚不可摧的星辰锁链竟然开始微微颤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有效!继续!"灵苍穹鼓励道。

就在锁链开始出现一丝裂缝的刹那,整个虚空牢笼再次剧烈震动!远比之前更强烈的金光从四面八方涌来,凝聚成金曜圣君愤怒的面容:

"大胆!何人敢动本圣君的锁链!"

恐怖的威压直接针对丁逸的意识,他感觉自己的存在几乎要被碾碎!灵苍穹怒吼一声,爆发出最后的混沌源力护住丁逸:

"跑! 回到肉身去!记住,找到界心之钥',它是..."话音未落,金曜圣君的攻击已至。丁逸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意识被强行弹出了虚空牢笼。最后一刻,他看到灵苍穹拼尽全力拖住金曜圣君,金紫色的血液洒满虚空...

"啊!"

丁逸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石室中,混沌鼎静静悬浮在胸前。四肢传来四神兽的关切询问,但他无暇回应,脑海中全是灵苍穹最后的身影和那句未说完的话。

界心之钥...那是什么?在哪里能找到?

更重要的是,如何再次进入界壁夹层,救出外祖父和父亲?

石室突然震动起来,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丁逸警觉地坐起,感应到两股强大的气息正在接近——股阴冷邪恶,另一股则带着星辰之力。

"噬魂宗和星陨皇族?"丁逸握紧混沌鼎,"来得正好!"

他正愁找不到进入界壁夹层的方法,这些敌人或许就是最好的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