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醒了。
他一睁眼，就死死地盯住了我。
那双曾经让我沉沦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刻骨的怨恨。
“沈薇……”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
陆哲的质问，像一声惊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震惊，怀疑，恐惧，难以置信。
江苒的眼神尤其复杂，她看着我，嘴唇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林浩则是直接的愤怒，他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
“沈薇！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对阿哲做了什么！”
我没有理会这只狂吠的狗。
我的目光，只落在床上那个男人身上。
“我做了什么？”我平静地反问。
“你……”
陆哲咬紧牙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的腿……我的伤……是你把疼痛还给了我！”
他用的是肯定句。
看来，还不算太笨，终于想明白了。
“是又如何？”
我微笑着，坦然承认。
“你！”
陆哲双眼瞬间充血，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排山倒海的剧痛瞬间击垮。
他无能狂怒地捶打着病床，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你这个毒妇！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待我不薄？”
这四个字，像一个天大的笑话，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哲，你所谓的‘待我不薄’……”
我一步步走到他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就是一边享受着我替你承受五年酷刑换来的功成名就，一边嫌弃我是个半死不活的累赘？”
“就是一边对着我说‘微微，你是我唯一的光’，一边盘算着阅兵结束就把我踹了，好给你的红颜知己腾位置？”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陆哲和江苒的心上。
陆哲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死灰。
江苒更是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我。
“你……你怎么会知道……”
陆哲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无法置信的惊恐。
“我怎么会知道？”
我从助理手中，拿过那副精致的“助听器”。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把它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发出“嗒”的一声脆响。
“陆哲，我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
“你的那点小伎俩，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陆哲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死死地盯着那副“助听器”，脸上血色褪尽。
恐惧、悔恨、怨毒……种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最后，汇成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猛地抬头，死死瞪着我。
“共感系统……沈氏集团……是你！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问得好。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哥沈澈已经替我开了口。
他走到我身边，揽住我的肩膀，目光冷傲地扫过满屋子震惊到失语的人。
他一字一顿地，宣布了最终的审判。
“忘了给各位做个正式的自我介绍。”
“我是沈澈，沈氏集团‘凤凰’实验室的总负责人。”
他顿了顿，看向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宠溺和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