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药有点烫,我给您吹吹。」
心里却在恶毒地诅咒:【烫死你个老不死的!这中药要不是为了让你吊着命,我非得往里面加满砒霜。】
然后,她会转过头,温柔地对我笑。
「念念,你也过来陪爸爸说说话,他一个人闷着也无聊。」
【小崽-子快滚过来,老东西看见你,血压都得升高,说不定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了,也省得我动手。】
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坐在父亲身边。
父亲则会握住我的手,慈爱地拍了拍。
「还是念念贴心。」
他看向苏晚的眼神里,充满了宠溺和感激。
「阿晚,辛苦你了。」
一场完美的家庭和睦戏码。
可我清楚地看见,在他握住我手的那一刻,苏晚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在警告我。】苏晚的心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用那个小崽-子在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成了他们之间无形的武器和盾牌。
我试图从这压抑的氛围中找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决定去调查苏晚的背景,以及她口中「妈妈的仇」。
我借口同学聚会,甩掉了家里的司机。
可我前脚刚踏进档案馆,后脚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念念,玩得开心吗?爸爸让司机给你送了些你爱吃的点心过去,别饿着了。」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我回头,黑色的宾利正悄无声息地停在档案馆门口,司机恭敬地站在车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什么都知道。
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晚上回到家,苏晚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敷面膜,见我回来,懒懒地抬了抬眼。
【查到了吗?小可怜。是不是发现你那个好爸爸,比我这个恶毒继母要可怕一百倍?】
她的心声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幸灾乐祸的悲悯。
我没有理她,径直走上楼,却在楼梯的拐角,被父亲叫住。
「念念,过来。」
他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本相册,正在翻看。
「你看,这是你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多漂亮。」
照片上,妈妈笑靥如花。
他指着照片里,妈妈身边一个英俊的男人,状似无意地问:「你还记得他吗?江川叔叔,以前总来我们家做客。」
我的心猛地一跳。
江川。
我记得他。他是妈妈最好的朋友,也是一位律师。
在我妈去世前不久,他们来往得非常频繁。
「他啊,后来出了点意外,也走了。」父亲叹了口气,合上相册,「你妈妈就是心太软,总爱为朋友的事情操心,把自己弄得心力交瘁,开车都走神。」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我,声音压得更低了。
「所以念念,不要学你妈妈,不该你管的事情,千万不要插手,会很危险。」
这是警告。
赤-裸-裸的警告。
3. 画室之谜
我开始做噩梦。
梦里,我妈开着车,从盘山公路上坠落,车子在半空中爆炸,火光冲天。
而我父亲,就站在悬崖边上,冷漠地看着。
我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
第二天,我装作不经意地对苏晚提起,我想去看看妈妈以前的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