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怎么哭得这么可怜?”
新娘屈辱地躺在喜床上,艳红的床单将他一节脖颈显得更加雪白,莫名刺眼的白让君浥尘心下一动,喉结上下滑动,耳根染上几分红意。
终是觉得自己做的不是人事,君浥尘收回了手,那毛茸茸的尾巴一下子缩了回去。
君浥尘叹息一声,道:“你不必怕我,待一月之后,我便送你出去。”
“什么?!”云珞珈耳朵动了动,大喜过望,“您说什么?当真会送我出去吗?”
君浥尘实在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那狐耳:“自然是的,你当真把本君当成那强取豪夺的畜生不成?”
“那.....之前送来的那些女子?”
“自然也是送出去了。”
云珞珈不解,露出一张白净的脸蛋问道:“那您为何还要无忧城的人送新娘来?”
“本君何时让他们送人来了?”君浥尘有些好笑的恼怒道,“你们无忧城那巫师自己做贼心虚,每年送个女子来平息本君怒火罢了。”
“啊?什么做贼心虚?又是什么怒火?”
君浥尘闭嘴不答,只说到:“你好好休息,何事明日再说。”
可这江心之下,婚房之内,冰冷刺骨,就连喜庆的红色都变得无比惨淡可怖起来,周围阴森又静,仿若空无一人。
只有幽幽夜明珠发出暗光,云珞珈不知君浥尘用了什么法子让自己能在水下自由呼吸,可现在留他一人在房内,与冰冷刺骨的河水作伴,云珞珈担惊受怕,唯恐从哪里又冒出一个河下暗魂抓了他的脚踝去啃。
哪里还睡得着?!在一缕幽风抚上面颊,云珞珈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
“鬼啊!”
水下哪里会有风?!云珞珈吓得往被窝里钻,可依旧掩盖不了那寒意,终是又惊又怕地哭了出来。
刚经一遭被人类背叛,又被扔在这陌生凄清的环境之中,云珞珈心中防线崩溃着,又不敢嚎啕大哭,只敢发出小兽一般的悲鸣。
过了良久,一声无奈的声音从床帐上响起。
“哭什么?把本君好好的睡意都吵没了。”
云珞珈一怔,从喜被里抬起那张哭得湿漉漉的脸:“您...您怎么又回来了?”
“嚎地这么大声生怕有人听不见似的,方圆几百里都听得见你的哭声。”
“才...才没有。”云珞珈此刻哪里经得住逗,多说两句又要哭起来,却是羞的。
“哎,你到底哭什么?”君浥尘翻身坐上喜床,一语挑破云珞珈心思,“莫非,你是害怕?”
云珞珈扣着白净的手指头,不说话,脸却是红得如煮熟的虾。
君浥尘嗤笑一声:“你这狐妖,自己也是妖魔一类,却怕河下的孤魂野鬼?你当真....”是废物。话还未说完,十根温热的手指便捂上了君浥尘的嘴。
“别....别说了。”小狐狸眼湿湿的,里面全是恳求,一副被羞辱的样子。
哟呵,还不承认自己是胆小没用的小东西?
君浥尘眼里生起玩味:“本君活了一千年,在这漳江里待了三百年,头一次看见这么不要命的胆敢对本君动手动脚的?”
小狐狸霎时惨白着脸收回了手,乖巧道歉道:“对...对不起。”
君浥尘笑出了声:“罢了,你头一回住这河底下,害怕也是正常事,可你哭归哭,若是吵了本君安宁,看我不把你剥一层皮下来做狐裘大衣!”
本来因这人的到来而安心许多的云珞珈心中一凉,喃喃低泣道:“原来,你不是来安慰我的,你是来警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