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那个曾经灵动飞扬的女孩，早已被生活磋磨成了一个满面倦容的黄脸婆。
现在想来，那些温柔和体贴，不过是他精心编织的网，用来捕获我这个看起来最「好骗」的猎物。
「好好说？」我嗤笑一声，关上了窗户。
李泽和婆婆同时松了一口气。
我转身，一步步走回客厅中-央，当着他们的面，将手机里的录音文件彻底删除。
「你......」李泽不解地看着我。
「对不起。」
我低下头，肩膀微微抽-动，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老公，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萱萱走了，我......我总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她......我脑子里整天胡思乱想，刚才......刚才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抬起头，泪流满面，眼神里充满了脆弱和依赖。
「老公，我好怕......我刚刚是不是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李泽愣住了。
婆婆也愣在当场。
显然，显然他们更习惯我逆来顺受或者麻木不语的状态，而不是这种歇斯底里的崩溃和随之而来的示弱。
李泽最先反应过来，他眼中的警惕和凶狠褪-去，换上了熟悉的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走过来，将我拥入怀中，轻轻拍着我的背。
「傻瓜，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知道你难过，都过去了，啊？以后别做傻事了，你想吓死我吗？」
他的怀抱，曾经是我最温暖的港湾，此刻却让我感到刺骨的寒冷和恶心。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地传来：
「我就是太爱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婆婆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神经病。」但也没再说什么。
李泽安抚地拍着我：「好了好了，我知道。今天你也吓坏了，先回房休息吧。晚饭我给你端进去。」
「嗯。」我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回了卧室。
关上门的瞬间，我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神却已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删除录音？
怎么可能。
我早已将它备份了无数份，发送到了我所有的私密邮箱和云端。
刚刚那一出，不过是演给他们看的戏。
我要让他们相信，我还是那个可以被他们随意拿捏的、愚蠢又软弱的林婉。
我要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一步一步，把他们拖进我为他们准备好的地狱。
李泽，你不是觉得萱萱恶心吗？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去换几千万保险金吗？
好啊。
我们来玩个游戏。
看看最后，是谁会一无所有，是谁会生不如死。
我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那只洗的发白的小兔子。
「萱萱，宝宝，别怕。妈妈会为你报仇的。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还好吗？」
03 棋子
陌生的号码，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会是谁？
是那个给我录音的「匿名人士」吗？
我没有回复。
现在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引起李泽的怀疑。
我将短信删除，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到了枕头底下。
李泽很快端着一碗粥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