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当社恐被迫成为恋综女主

第一集:凌晨五点的突击直播

窗帘缝漏进的阳光像根针,扎得我眼皮发疼。第三次敲门声响起时,我终于从被窝里坐起来,盯着手机屏幕上节目组助理的消息发呆——「苏念老师,直播团队已在楼下,您的素人嘉宾合同已生效,违约金三百万。」

三天前闺蜜林小满拉我喝酒,酒吧的霓虹晃得人眼晕,她举着杯长岛冰茶凑过来:「念念,我表哥那档《心动坐标》缺个‘社恐素人对照组’,就录一期,给五千块,还管饭!」我醉醺醺地抢过她手机签字,现在看着镜子里顶着鸡窝头、黑眼圈重得像烟熏妆的自己,只想把那杯掺了气泡水的酒精抠出来——三百万违约金?卖了我都赔不起。

「苏小姐,您这黑眼圈得用三层遮瑕。」化妆师张姐的化妆刷在我脸上翻飞,粉扑拍得脸颊生疼,「咱们这是直播,四位男嘉宾三位女嘉宾都到位了,就等您这个‘惊喜彩蛋’呢。」她往我眼尾扫了点亮片,「稍微精神点,别让人看出你是被绑架来的。」

耳麦突然传来电流声,导演王哥的大嗓门炸响:「各单位注意!苏念准备入场!记住,你是‘临时被闺蜜骗来的社恐插画师’,人设稳住!崩了扣钱!」

电梯门「叮」地打开,演播厅的冷气扑面而来。七道目光齐刷刷射过来,像舞台追光突然打在脸上,我下意识攥紧帆布包带,指节发白。男嘉宾站成一排,个个像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

1号周衍穿深灰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手里捏着份财经报纸,笑起来嘴角弧度都像量过的,标准得像银行大堂经理;

2号陆驰嚼着口香糖,牛仔外套袖口卷到手肘,腕骨处纹着只展翅的飞鹰,阳光照在上面,纹身贴反光得有点假;

3号林墨戴黑框眼镜,抱着台宝丽来相机,镜头「咔嚓」一声,我知道自己龇牙咧嘴的样子已经被定格;

4号站在最边上,穿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他攥着帆布包带的手——指节突出,虎口有道浅疤,像被刻刀划到过。

女嘉宾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气场一个比一个强:

5号夏晚涂着正红色口红,指尖夹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后来才知道是节目组的道具烟),烟身还印着「爱心」图案,她冲我挑眉:「社恐?我是自由编剧夏晚,专写爱情片。」吐烟圈的姿势熟练得像拍过八百次广告;

6号孟萌扎高马尾,运动服上别着市体校的校徽,举着手机对我拍个不停,「我是被室友拉来的,听说有帅哥?」镜头怼得太近,我能看见她屏幕上我的双下巴;

7号白薇薇抱着本《植物图鉴》,说话细声细气像怕惊扰了谁:「我在花店打工,喜欢安静。」手指在书页上摩挲,翻到「铃兰」那页时顿了顿。

我刚想往孟萌身边凑(好歹是体校的,看着能打,有安全感),耳麦里王哥又吼:「去4号旁边!剧本安排你们有‘大学选修课同学’的暗线!」

4号突然抬头,帽檐滑落的瞬间,我差点咬掉舌头——是江砚。大二选《版画基础》时总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永远戴着降噪耳机,画画时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片小扇子似的阴影。我还记得有次忘带圆口刀,急得团团转,他从桌洞里默默推过来一把,刀柄缠着防滑胶带,上面还沾着点梨木的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