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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挂钟，秒针“滴答”一声，像一根针扎进我的耳膜。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空气里有顾明远惯用的雪松香水味。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在那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出租屋里，病得只剩一把骨头，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来，视线落在床头柜上。
一份文件，和一支笔。
文件最上面，是几个刺眼的黑体大字：《自愿离婚协议书》。
我颤抖着手拿起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日期。
2025年9月22日。
我回来了。
我竟然，重生回到了三年前，我和顾明远提出离婚，进入三十天冷静期的第一天。
前世的我，就是在这天，被他花言巧语地哄骗，签下了这份协议。
他说为了女儿念念，为了顾家的名声，让我不要闹得太难看。他说只要我净身出户，他会按月给我和念念抚养费，会让我们母女衣食无忧。
我信了。
我这个蠢货，竟然信了。
结果呢？
离婚不到三个月，他就风风光光地娶了那个女人，白薇。
抚养费？他一分没给。我去要，他让保安把我打出来，说我骚扰勒索。
我为了争夺念念的抚养权，散尽家财，可我一个没有工作没有积蓄的女人，怎么争得过他那个金牌律师团？
最终，我失去了女儿，失去了一切。
我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他和白薇，住着我的房子，花着我的钱，带着我的女儿，享受着天伦之乐。而我，像一条阴沟里的烂泥，慢慢腐烂，悄无声息地死去。
不。
我死死攥着那份协议，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
胸腔里，是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烧成灰烬。
既然老天让我重来一次。
那么顾明远，白薇，还有那些曾经欺我辱我的人……
这一次，我不会再退让分毫。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顾明远裹着浴巾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他看到我醒了，脸上立刻堆起那种我看了十年的、虚伪的温柔。
“清清，你醒了？头还疼吗？”他走过来，伸手想摸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一偏头，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
“怎么了？”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被伪装的关切覆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清清，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吵架。你看，协议我都拟好了，我们好聚好散，行吗？”
好聚好散？
我看着他这张英俊却虚伪的脸，心里冷笑。
前世我到死都不知道，在我傻傻地为这个家付出一切的时候，他已经和白薇，那个我曾经当成妹妹一样对待的女人，暗中苟合了两年。
“明远。”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却意外地平静，“你说得对，我们……好聚好散。”
我拿起笔，做出要签字的样子。
顾明远眼里，立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他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他几句话就能哄骗的蠢女人。
“不过，”我话锋一转，把笔放下，“签之前，我想……再抱抱你。”
他愣住了。
“清清？”
“就当是，最后的告别。”我看着他，眼眶慢慢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