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茜粉色的云锦肚兜上,绣着一团繁盛娇艳的合欢花。
浅薄的布料落在指尖,薄如蝉翼,轻滑如云。
上面特属于浣贞的体香似荆棘野蔓一般往他的鼻里钻,一路沁入肺腑,身体由内到外的层层燥热。
裴瑛呼吸逐渐变的炙热而粗沉。
浣贞不是未经人事的懵懂少女。
她知道,裴瑛动欲了。
她心里既羞耻忐忑,又有一丝卑劣的欣喜。
这下算是彻底败坏了自己在裴瑛心目里的好印象。
但好在,他对自己并非全然无意。
深吸一口气,浣贞咬唇站起身来,抬腿跨出了浴桶。
她一步一步走向裴瑛。
她的举动毫不掩饰,甚至出水时还刻意放大了动静。
裴瑛心跳越来越快,脚步却始终不曾挪动。
终于,一双纤细皓白的手自身后环上他的腰。
柔软的躯体覆在他的背上。
裴瑛眸光一晦。
他突然转身,一把搂上女子纤细的腰肢,用力一带,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两人鼻息交错。
浣贞红唇微启,轻轻呀了一声,如慌乱中的小鹿一般的眼眸沁着丝丝水雾,又娇又柔。
裴瑛眸光里闪过一抹浓深的暗欲。
就在浣贞以为接下来他或许是要亲吻自己之时,裴瑛却突然松手后退,随后一把扯过架子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
浣贞脑袋里嗡的一声,难堪的情绪尽数袭上心头。
“公子......”
裴瑛温柔的替她拢了拢衣裳。
“是不是母亲今日一早跟你说了什么?”
不等浣贞回答,他便继续道:“贞娘,母亲那里,我会去跟她说的,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裴瑛转身就走。
浣贞不自觉往前追了一步,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能开口。
裴瑛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
翌日一早。
裴姝亲自将两个孩子送了回来。
她心虚的偷窥浣贞的神色,连走路的脚步都有些小心翼翼。
浣贞无奈的笑了笑。
“你这是做什么?”
见她开口,情绪也不似太差,裴姝这才轻呼一口气,弱弱道:“嫂嫂,你别难过啊,大哥他…他…”
裴姝泄气。
“好吧,我也不知道大哥这是什么毛病,美人在怀竟然还能坐怀不乱......”
浣贞给她递了一杯茶。
“阿姝,不可以这么说你大哥。”
“你就护着他吧。”
裴姝无奈的看着她。
这时,裴姝的贴身丫鬟匆匆而来,神色暗凝。
“大小姐,大少奶奶,昌宁侯府出事了。”
昌宁侯府,是秦氏的娘家。
裴姝眉心微蹙:“快说,怎么回事?”
丫鬟细声禀告。
今日一早。
秦氏的胞妹与好友在南城岳平湖泛舟游玩。
承安侯府大爷白景林见色起意,让其好友堵住了姑娘们的船,登船调戏。
秦四小姐不堪受辱,愤然跳水。
秦家府医束手无策,此刻秦四小姐还在昏迷当中。
秦家听闻裴瑛回京,因此特意派人来请。
但裴瑛此刻在燕王府给燕王复诊,秦裴两府的人都不敢贸然登门去寻人。
裴姝闻言顿时起身。
秦氏和秦四一母同胞,两人感情十分深厚。
秦四有难,他们裴家绝不能坐视不理。
裴姝急切思索眼下该当如何。
浣贞果断出声:“二弟出行不便,你去寻弟妹,陪她一同先回昌宁侯府。”
“我带人亲自去寻夫君,咱们在侯府汇合。”
裴姝应下,转身去寻秦氏。
松香一早跟着裴瑛出了门,留下今鹊照顾两个孩子。
浣贞快速换了一身衣服便出了门。
只是。
当她到达燕王府时。
门房却说什么都不肯让她进去。
浣贞言明自己身份,门房却也只是让人进去传话。
但迟迟没有回应。
人命关天。
浣贞不得不想其他办法。
目光在四下一转,浣贞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她示意车夫继续等在门口。
“如果大爷出来了,不用管我,先把他送去昌宁侯府。”
交代好后,浣贞顺着院墙,绕到了燕王府后门去。
她看着日头等了好一会儿。
果然。
一抹熟悉的身影从提着一个竹篮从后门出来。
等她走出来一段路,浣贞方才迎了上去。
“阿兰。”
蓝衣婢女闻声一顿,目光朝浣贞看过来。
目光落在浣贞的眉眼上,她忽然激动紧张起来。
“你叫我?你是......”
“是我啊,阿兰,我是筝儿。”
再次提及这个名字,浣贞恍若隔世。
下一秒。
提篮坠地。
浣贞被一个消瘦的身体用力抱住。
阿兰埋在她肩膀上哭的哗啦啦的。
“真的是你,筝儿,你没死,太好了呜呜,你不知道这几年我有多挂心你。”
话落,她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猛地止住声音,警惕的看向四周。
确认没什么人注意她们,但阿兰还是十分谨慎的把浣贞带到一旁的巷子里去。
看着浣贞,她又想哭了。
“那天晚上我去乱葬岗找过你,但找了大半夜都没找到,我还以为你被野狼吃了......”
“还好你还活着呜呜......”
浣贞眼睛也红。
她抬手帮阿兰擦了擦眼泪。
“那夜我被人救走了。”
“但多亏你在我还有一口气时,去承安侯府引开徐嬷嬷她们,我才能捡回这条命来。”
“阿兰,谢谢你。”
提起往事,阿兰突然有些害怕。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你还活着就好,但你做什么还回皇城,甚至还来这燕王府......”
话落,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匆匆递给浣贞。
“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你赶带着这些银子离开皇城,走的越远越好。”
浣贞把银子推回去。
“阿兰,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些事找机会我慢慢跟你说,现在,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阿兰提着篮子从巷子里出来时,眼睛还红红的。
替牧枭值班的乌岳冷不防出声。
“那不是咱们府上的婢女阿兰嘛,怎么从巷子里出来,还哭了。”
赵暨闻言一顿,将目光看过去。
他记得这个丫鬟,因为她跟那女人关系很好。
可他看过去的时候,阿兰已经进门了。
赵暨正要收回目光,视线却突然一顿。
一抹纤细的身影同样红着眼睛从巷子里走出来。
浣贞。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兰......
赵暨目光一沉,突然翻身下马,大步走了过去。
“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