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废了云瑶的灵根，将她打落山崖。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墨尘的耳中。
我跪在承天殿冰冷的地砖上，等待他的审判。
我认为他一定会罚我。
云瑶再不堪，也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可出乎意料，墨尘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
那晚，他身上压制许久的丹毒猛烈发作，没了云瑶为他试药，他生生熬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出现在我面前，脸色苍白，眼底却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温和。
「起来吧。」
他将我扶起，动作轻柔得反常。
「是为师疏忽了，」他叹了口气，「云瑶心术不正，毁你仙剑，你废她灵根，是她罪有应得。」
我愣住了。
他不仅没有罚我，反而认同了我的做法。
接着，他拿出了一枚通体温润的玉令，放进我的手里。
「这是天衍宗的掌门令牌，从今日起，你便是天衍宗下一任掌门。」
我握着那枚尚有他体温的令牌，心中翻江倒海。
三百年的苦楚，三百年的等待，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回报。
他看到了我的忠心，要将整个宗门托付于我。
「多谢师尊。」我声音嘶哑，眼眶发热。
他拍了拍我的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以为一切都将回到正轨。
可变故来得猝不及及。
接任掌门大典不过三天，我的修为开始莫名倒退。
金丹期的灵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却无法凝聚分毫，反而不断逸散。
起初我只当是仙牢留下的后遗症。
可短短几天，我的修为从金丹跌回筑基，然后是炼气……最后，丹田内空空如也，一丝灵力都无法存留。
我满头的青丝，在一夜之间化为白雪。
镜中的我，容颜衰败，白发苍苍，像一个行将就木的凡人。
同门看我的眼神从嫉妒变成了怜悯和嘲讽。
「听说大师姐修为尽失，一夜白头，怕是废了。」
「掌门之位还没坐热呢，真是可惜。」
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地走向墨尘的丹房。
只有他能救我。
然而，还未走近，我便听到了他用传音秘术送出的话。
「瑶瑶，别怕，我们的孩儿很快就能出世了。」
瑶瑶？云瑶没死？
我浑身冰冷，贴在丹房的门上，继续听下去。
「待孩子吸收完她全部的仙骨灵力，便能成为天生剑神，这偌大的宗门，都将是他的。」
「她的仙骨，撑不了几天了。」
「废了你的灵根，我就废了她的一切，很公平。」
轰的一声，我的世界彻底崩塌。
3
原来，我的修为倒退，灵力尽失，不是因为仙牢后遗症，而是因为我的天生仙骨正在被人生生剥离。
而剥离我仙骨的人，就是我最敬爱的师尊墨尘。
他救下云瑶，将她藏了起来。
他给我掌门令牌，对我温和安抚，不过是为了稳住我，让我心甘情愿地成为他孩子诞生的养料。
天生仙骨，万年难遇。
他收我为徒，教我仙法，让我对他死心塌地，为的只是今天。
用我一身道行，去成全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一个「天生剑神」。
多么可笑。
「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