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走远了，弟弟拿起一盒剥好的榴莲肉递给那个男生。
男生一手还捂着发红的脸，不耐烦极了：“干什么，都说了钱不够。”
弟弟一字一顿：“送给你。”
男生倍感意外，许久，才露出笑来。
那个男生就是成阳。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成阳总是在外头胡闹，所以公婆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大概也是因为没有钱，又失恋，成阳竟然每天去陪弟弟卖水果。
“明儿，听弟弟说你也没有男朋友，不如考虑一下我？我会努力，多赚点钱，和你一起照顾弟弟的。”
“你放心，我永远不会觉得他是个拖累，他虽然和别人不一样，但他一直在努力生活，减轻你的负担，他是我见过最单纯最善良的人。”
“明儿，你弟弟就是我弟弟，相信我。”
可是后来，他慢慢地变了。
他开始动辄嫌弃弟弟。
“哎呀你个大傻子，卖水果不会找个偏僻些的地方吗，被我朋友看到了很丢脸啊，别人都知道我小舅子是个傻子了。”
“下次再这样，就把你送到福利机构去，别烦我。”
善良的弟弟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姐夫才变化这么大。
于是更加努力地想要去讨好姐夫。
大热天，刚洗了澡，会跑几公里去给他买夜宵。
他一个电话，说自己忘了文件，弟弟就会坐很远的车给他送去。
我知道后和他大吵一架：“我弟弟是自闭症，你怎么总是让他一个人跑那么远！出事了怎么办？”
“出事了正好，大家都轻松了。”
弟弟看着我们吵架，在一旁小心翼翼手足无措。
等成阳摔门而去，弟弟才嗫嚅道：“都是我不好，姐夫才生气。”
“姐姐，把我送走吧。”
“我想要姐姐和姐夫开心。”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轻轻地拉着弟弟的手安抚：“姐姐永远不会抛下你，姐姐有能力照顾你，别担心。”
第二天，我就出差了。
没想到，那竟然是我和弟弟的最后一面。
4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把那个装了弟弟坟前新土的瓶子放在茶几上。
看着看着，我又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突然，门开了。
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先进来了。
“明儿，明儿！快把那傻子叫出来！妈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成阳一脸怒气。
我坐起来，迷惑不已，他难道还不知道弟弟出事了吗，我还没找他，他倒找上门来了？
“那傻子呢？出来！”
他看都没看我，将每个房间的门都踢开，以为弟弟躲着。
我一把拽住成阳，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怒意，咬牙切齿道。
“你干什么？这么多天没回来，一回来就在这里发什么疯？”
“发疯？”
他嗤笑一声，使劲儿甩开我的手。
我被这股蛮力甩了个踉跄，双腿一软，毫无防备的跌进沙发，后背撞上沙发的靠背，疼的我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傻子呢？许安！许安！出来！”
“你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你是不是要说我难道不知道他是自闭症，情况特殊，不要这么大声嚷嚷，吓到他，他会没有安全感，会情绪波动？我他妈什么都知道，但我怎么不知道他竟然是个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