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具行尸走肉，回到宿舍。
我打开“星脉”，想在乔薇薇的原帖下面，用我自己的账号，发出那句苍白无力的辩解。
“我没有偷窥，我只是走错了。”
可我的评论刚发出去，不到一秒，就被无数条新的辱骂淹没。
“哟，偷窥狂还敢出来说话？”
“死变态，滚啊！”
“道歉！立刻道歉！”
下一秒，页面刷新。
“由于对方设置，你无法评论。”
她把我拉黑了。
删除了我那条唯一的、微弱的辩解。
就在我陷入无边无际的绝望时，手机屏幕一亮。
乔薇薇，开启了直播。
直播间的标题是：《谢谢大家的关心，我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
镜头里，她化着精致的“憔悴妆”，眼眶红红的，声音哽咽。
“我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我只是想保护自己……这两天我一直失眠，做噩梦，我真的好害怕……”
她一边说着，一边恰到好处地挤出几滴眼泪。
屏幕上，礼物和打赏像瀑布一样刷过。
她的粉丝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
看着她那副虚伪至极的表演，看着屏幕上那些不明真相、却对她报以无限同情，对我施以最恶毒诅咒的评论。
我身体里某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那是我一直以来信奉的“清者自清”。
那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丝软弱和幻想。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像极地寒流一样的火焰。
我关掉了吵闹的手机。
然后，打开了我的电脑。
屏幕的冷光，映在我毫无表情的脸上。
乔薇薇。
网络暴力。
很好。
你们想玩，我陪你们玩。
3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大脑却前所未有地冷静。
愤怒和绝望，在这一刻被压缩成了最精纯的燃料，驱动着我那台沉寂已久的、名为“逻辑”的机器。
我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
但代码，是我的语言。
数据，是我的武器。
我深呼吸，在桌面上新建了一个文档，命名为“反击计划”。
第一步：知己知彼。
我要把乔薇薇这个人，从网络到现实，彻底扒个底朝天。
她的“星脉”大号“薇薇不是微微”，现在已经成了“受害者”的圣地，每一条动态下面都是对她的安慰和对我的声讨。
这里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但我知道，没有人会在网络世界里只用一张面孔示人。
尤其是像她这样，处心积虑想要成为网红的人。
我打开了一个自己编写的小众程序。
这是一个基于社交网络用户行为模式和关联推荐算法的数据挖掘工具。只要输入一个主账号，它就能通过共同好友、点赞记录、IP地址交叉验证等方式，在海量数据中筛选出关联度最高的疑似小号。
我输入了“薇薇不是微微”。
程序开始飞速运转，屏幕上滚过瀑布般的数据流。
五分钟后。
一个ID名为“Vivi的暴富日记”的账号，被高亮标红，关联度高达98.7%。
找到了。
这个小号是私密账号，无法直接查看内容。
但这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我利用“星脉”平台一个早年间存在的、我曾经作为白帽子提交过但官方至今没有完美修复的API漏洞，绕过了它的隐私验证协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