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话里的威胁，谁都听得出来。
——买假货是你自己眼瞎，敢闹事，就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扛住冯家的报复。
胖子修士的冷汗，顺着额头就流下来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店里其他人，也都成了哑巴，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冯晋。
冯晋环视一圈，最后，他的目光，又回到了我身上。
他迈着步子，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他身边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压抑起来。
我站在墙角，没动，也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他比我高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还挂着那副虚伪的笑。
“这位小妹妹，看着面生得很啊。刚来云中城？”他问。
我点点头。
“从哪儿来啊？”
“山里。”
“哦，山里来的啊。”他拖长了音调，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山里好啊，山清水秀。就是消息不太灵通。”
他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有些地方，有些店，不是你这种山里来的野丫头，能撒野的。今天这事，我看在你年纪小，不懂事，就算了。现在，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他说话的时候，一股子酒气混着劣质香粉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半步，躲开那股难闻的气味。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笑得很甜，很天真，就像一个真的不懂事的山里丫头。
“大哥哥，你是在威胁我吗？”我问。
冯晋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继续说，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店里所有人都听清楚：
“我师父从小就教我，做生意，要讲诚信。卖假货，就是不对。被人揭穿了，不想着认错，还仗势欺人，那就更不对了。”
我歪着头，看着他，一脸认真地问：
“大哥哥，你家里有金丹期的长辈，他没教过你这些道理吗？”
4
我这话一出口，整个锦绣阁，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冯晋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像一条准备咬人的毒蛇。
“你，说，什，么？”他一字一顿地问，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杀气。
他身上的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筑基后期的修为，对着我这个看着连炼气期都没到的“野丫头”，跟一座大山一样压了过来。
店里那些修为低的散修，被这股灵压一冲，脸都白了，噔噔噔连退了好几步。
我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那股灵压冲到我面前，就跟春风拂面一样，悄无声息地散了。
我身上穿着的，是我二叔亲手炼制的“纳须法袍”。别说他一个筑基期，就是金丹期修士站在这里，只要我不愿意，他也看不出我一丁点底细。这点灵压，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还带着点困惑。
“大哥哥，你怎么了？脸都白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我关切地问，“我看你眼窝发青，脚步虚浮，是不是平时修炼太辛苦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个老中医？我们村的王大夫，专治肾亏，一副药下去，保证你……”
“你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