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敢跟警察硬顶。
“收拾东西！走！”她咬牙切齿地对家人吼。
一片混乱的收拾。
埋怨声，咒骂声，小孩哭闹声，狗子汪汪叫的声音。
张芳芳死死瞪着我，眼神像刀子。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
最后一个人被警察和保安“送”了出去。
张芳芳也被要求暂时离开，冷静一下。
世界终于清净。
7
满屋狼藉，残留着火锅味和酒气。
我的大衣还扔在门口，油渍顽固。
沙发彻底毁了。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给房东发了条长信息，附上照片和情况说明。
明确要求：要么张芳芳搬走，要么我解除合同，押金租金全额退还，并由张芳芳赔偿损失。
然后，我开始打扫。
把被污染的靠垫、地毯全部打包扔掉。
用消毒水一遍遍擦地。
开窗通风。
冰冷的晚风吹进来，带着中秋月亮的清辉。
手机亮了一下。
是房东的回复：“小林，情况我了解了。我会严肃处理。你的损失我一定让她赔。今晚委屈你了。”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
继续擦地。
汗水混着消毒水的味道。
很久之后，房子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除了空了一大块的客厅。
和再也去不掉的，那点若有若无的油腻味。
我坐在干净的地板上，看着窗外又大又圆的月亮。
拿出手机，点了份外卖。
独自一人的中秋节。
但我的耳边，终于清静了。
第二天，我把损失清单和发票发给房东王阿姨和张芳芳。
干洗费、清洁费、物品置换费…一笔不小的钱。
王阿姨回复表示愧疚，会督促赔偿。
张芳芳回了一句：“讹钱？想得美。”
我没废话，证据链和合同违约条款截图打包，发给了王阿姨和李律师抄送。
律师函警告奏效。
半小时后，张芳芳转账到了，一分不差，附言：“赏你的，买点好的，别穷酸样。”
我收了钱，没理她。
8
张芳芳一直没回来，也没把行李搬走。
整个赖皮作风。
一周后，加班晚归。
刚出电梯，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油腻味。
张芳芳她妈靠墙坐在我家门口，脚边一个鼓囊编织袋。
“小林回来啦？加班真辛苦。”她堆着笑站起来，“老家捎的土特产，芳芳说给你拿点尝尝鲜。”
袋子一动，生腥气混着泥土味散出来。
我后退一步。
“谢谢，不用。我过敏。”
我摸出钥匙。
“您有事？”
她笑容僵了：“来看看你…上次是芳芳不对，她小孩脾气…”
我听着，打开门。
她眼睛一亮，提袋子要跟进。
我侧身挡住门口，语气平淡。
“东西拿回去。心意领了。事情过去了。我和张芳芳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不早了，您请回。”
她笑挂不住了：“小林，你这就没意思了…”
我没再给机会，“砰”地关上门。
门外嘟囔声和脚步声远去。
隔天晚上门外又有窸窣声。
透过猫眼。
张芳芳她妈和小侄女。
老太太正往门把手上挂一包东西。
小侄女用蜡笔在门边墙上涂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