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沈知渊的背影怒吼。
“陆景臣是你表弟！你早就知道！”
“你们合起伙来耍我！”
沈知渊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我没有和他合伙。”
“我只是想知道，他找你，究竟想干什么。”
“所以你就利用我？”
我气得发抖，“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算计？”
“是。”
他承认得干脆利落。
“苏念，从你踏进这里的第一秒起，你就已经是棋子了。”
“区别只在于，你是谁的棋子。”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将我从头浇到脚。
是啊。
我有什么资格愤怒？
我为了钱，自愿走进这个局。
现在不过是发现，局势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苏玥……是谁？”
我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问。
沈知渊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一个……故人。”
他没有多说，但我能感觉到，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你找我，就是因为我长得像她？”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是。”
他再次承认。
这个字，比任何解释都更伤人。
原来，我只是一个替身。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涌了上来。
我红着眼眶瞪着他。
“沈知渊，你混蛋！”
他没有反驳。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良久，他叹了口气。
“合同签了，你没有反悔的余地。”
“好好扮演你的角色，两千万就是你的。”
“如果你想毁约……”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危险。
“你该知道，我能让你弟弟的手术做不成。”
他用我最大的软肋威胁我。
我恨他。
可我毫无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沈知渊身边最称职的“演员”。
我们一起出席宴会，一起看电影，一起散步。
他教我上流社会的礼仪，教我品鉴红酒。
他会带我去最贵的餐厅，也会在深夜陪我看一部老旧的文艺片。
在外人面前，我们是恩爱的情侣。
他看我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他会细心地为我剥虾，会为我挡酒。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会恍惚。
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每当夜深人静，他回到那间挂着“苏玥”照片的房间时。
我才会被拉回现实。
他所有的温柔，都不是给我的。
是透过我，给另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我开始失眠。
常常在半夜醒来，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沈知渊偶尔会发现。
他会给我倒一杯热牛奶。
“睡不着？”
他问。
我摇摇头，不说话。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叫苏玥的亡魂。
也隔着一场心知肚明的交易。
我不知道，这种畸形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或许是那次，我因为急性肠胃炎疼得在地上打滚。
他半夜三点，抱着我冲进医院。
在病床前守了我一夜。
第二天醒来，我看到他眼下的乌青，和紧锁的眉头。
那一刻，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又或许是那次，陆景臣在宴会上故意刁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