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贺东陵对我的监视变本加厉。
他收走了我的手机,切断了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这座华丽的别墅,彻底变成了一座金丝笼。
我每天能做的,就是等待。等他回家,等他偶尔投来的、夹杂着厌恶和审视的目光。
我不知道母亲的手术怎么样了,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焦虑和恐慌像藤蔓一样,将我紧紧缠绕。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梦里,母亲的脸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一片血色中。
我试图反抗,试图和他沟通,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苏念,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这天,我正在修剪花园里的玫瑰,不小心被刺扎破了手指。
血珠渗出来,我却感觉不到疼。
一个助理模样的人匆匆跑进花园,神色激动地对正在打电话的贺东陵说:「贺总,找到了!找到苏若小姐了!」
贺东陵握着电话的手猛地一紧,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被狂喜所取代。
「她在哪?」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脸上从未对我展露过的温柔和急切,心脏像被一只手捏碎。
他终于要找到他的若若了。
而我这个替代品,也终于要被丢弃了。
贺东陵挂了电话,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就要走。
我冲上去,拉住他的衣袖。
「贺东陵。」
他回头,不耐烦地皱眉:「干什么?」
「我妈妈……我妈妈怎么样了?」我卑微地乞求,「你能不能让我跟她说句话,或者……让我见她一面?」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苏念,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若若回来了,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甩开我的手,大步离开。
我跌坐在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转。
交易结束了。
我的利用价值,没有了。
那我的妈妈呢?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我。
我疯了一样地冲出别墅,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仁心医院!快!」
一路上,我的心跳得飞快,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
当我冲到医院,跑到母亲的病房前时,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病床。
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仿佛从来没有人在这里住过。
我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声音颤抖:「请问,这间病房的病人呢?」
护士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同情:「你是苏琴的女儿吧?」
「她……她昨天下午就走了。」
「走了?」我脑子嗡的一声,「去哪了?是手术成功,出院了吗?」
护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手术费一直没交齐,院里催了好几次。昨天下午,你继母过来,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说是……放弃治疗了。」
放弃治疗。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扶着墙才没有倒下。
怎么会……我明明已经把三百万都打过去了!
我颤抖着手,借了护士的手机,拨通了继母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嘈杂的麻将声。
「喂?谁啊?」
「妈,是我,苏念。」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妈在哪?你为什么带她出院?那三百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