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才转向我，眼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
「姜眠，你闹够了没有？非要让我在兄弟面前下不来台？」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傅承礼，在你心里，我的尊严，还比不上你的面子重要？」
「尊严？」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靠着我哥的遗嘱才站在这里，跟我谈尊严？」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神轻蔑又残忍。
「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你不过是我继承家产的工具。我给你傅家未来女主人的位置，你配合我演好这出戏，我们各取所需。怎么，当工具还想要尊严？」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将我伪装的坚强寸寸剥离。
我强忍着眼眶的酸涩，冷冷地看着他：「如果我非要呢？」
「那你就是不识抬举。」他彻底失了耐心，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现在，跟我回去，给方晴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给方晴道歉？
我简直要气笑了。
「你让我给一个侮辱我的人道歉？」
「她是我的人，你让她不高兴了，就得道歉。」他理所当然地说。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到自己都惊讶。
「傅承礼，你疯了。」
「我看是你疯了！」他被我的反抗激怒，脸色阴沉得可怕，「姜眠，我警告你，别挑战我的底线。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是吗？
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最后一丝对傅承安的愧疚也烟消云散了。
承安，对不起。
你的托付，我尽力了。
可是他，不配。
我没有再跟他争辩，只是平静地脱下了左手无名指上那枚价值不菲的订婚戒指。
那是在他的要求下，为了在朋友面前「演戏」而戴上的。
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天大的讽刺。
我将戒指放在露台的栏杆上，转身就走。
傅承礼愣住了，随即而来的是更大的怒火：「姜眠，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
我没有回头。
「去一个，你再也高攀不起的地方。」
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吼声，还有方晴假惺惺的劝阻。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所，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上车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而下。
不是为了傅承礼，而是为了死去的傅承安，为了我这一年来忍受的委屈和荒唐。
哭过之后，心里反而平静下来。
我拿出手机，没有拉黑傅承礼，也没有发任何信息。
我只是默默找到傅家老爷子私人助理的电话，拨了过去。
「王叔，是我，姜眠。」
「姜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傅爷爷，现在，立刻。」
我需要拿回一样东西。
一样傅承礼做梦也想不到，能让他从云端跌入泥潭的东西。
4.
傅老爷子住的半山别墅灯火通明。
我到的时候，王叔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姜小姐，老爷子在书房。」
我点点头，跟着他上了二楼。
推开厚重的实木门，一股浓重的雪茄味扑面而来。
傅老爷子坐在巨大的红木书桌后，满脸疲惫，看到我，他浑浊的眼睛里才透出一点光。
「眠眠，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承礼那混小子又欺负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