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是段艰苦却甜蜜的时光。每晚无论多晚,晓薇总会亮着一盏小灯等陈默回家,桌上永远有一碗热腾腾的面。他们挤在狭小的厨房里一起做饭,在漏雨的屋檐下相拥而眠,在二手市场淘来的小书桌前分享各自的梦想。

“等我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买个大房子,带落地窗的那种。”陈默常许诺。

“我才不要大房子,”晓薇总是笑着摇头,“我只要你每天回家吃我做的饭。”

变故发生在那个秋天。陈默的母亲突然病重,需要一大笔手术费。他掏空了本就微薄的积蓄,还向所有能借钱的亲友求助,但距离手术费还差好几万。

绝望中,陈默的表妹小芸出了个主意:“我认识个老板,他愿意出高价找个设计团队做项目,就是时间紧,得连续加班半个月。”

“多少钱?”陈默问。

小芸报出一个数字,足够支付手术费还有剩余。陈默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接下来的两周,陈默几乎以公司为家。他不敢告诉晓薇母亲生病的事——她正为自已父亲突然住院而焦头烂额,他不想增加她的负担。于是只好谎称接了个紧急项目,需要连续加班。

起初晓薇表示理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察觉到异常。陈默总是深夜才回,身上有时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后来才知道是小芸常用的那款;他接到电话总是避开她,说话支支吾吾——其实是与医生讨论病情;甚至有一次她去公司找他,前台却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那时他确实在医院陪护。

误解的种子悄然种下。

最致命的一击来自陈默的同事小李。他一直对晓薇有好感,得知陈默“行踪可疑”后,故意对晓薇说:“男人突然忙起来,八成是外面有人了。我前天还看到陈默和一个漂亮女孩很亲密地走进酒店呢。”

那女孩其实是小芸,他们去酒店是为了见那个愿意预付定金的老板。但晓薇不知道。

怀疑和不安在晓薇心中发酵。终于在一个雨夜,她决定去陈默所说的“加班地点”一看究竟。

她看到的是陈默和小芸从一辆豪华轿车上下来,小芸亲密地挽着陈默的手臂——其实是因为陈默连续熬夜险些晕倒,小芸扶着他。接着两人走进了一栋公寓楼——那是小芸的住处,她坚持让疲惫不堪的陈默先去休息一下再回家。

晓薇站在雨中,心如刀绞。她想起朋友的警告,想起父母一直以来的反对,想起陈默近期的反常行为...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当陈默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已是深夜。他发现晓薇双眼红肿地坐在黑暗中,身边放着一个收拾好的行李箱。

“晓薇?怎么了?”陈默惊慌地问。

“我们分手吧。”晓薇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受够了谎言和欺骗。”

“什么谎言?什么欺骗?晓薇,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骗我在加班?解释那个女孩是谁?”晓薇终于忍不住哭出声,“陈默,我什么都不想听。我明天就走,不要再找我。”

说完,她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冲入雨中。陈默想追,却因连日的劳累和焦虑,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等他第二天清晨醒来,发现晓薇已经离开,带走了所有物品,连张字条都没留下。他疯狂地打电话,发现她的号码已成空号;去她公司,被告知她已辞职;甚至找到她父母家,老人对他冷眼相待:“她不想见你,你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