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决定用他能听懂的方式。
“陛下，您把国家，当成一个大地主。”
“嗯。”
“百姓，就是给您种地的佃户。”
“嗯。”
“他们种出来的粮食，除了交租，剩下的，就是他们的。但实际上，他们创造的价值，远不止这些。那些被您，以‘税收’的形式，拿走的，看不见摸不着的部分，就是‘剩余价值’。”
我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生怕他觉得，我是在煽动农民起义。
结果，萧珩听完，眼睛一亮。
“朕懂了！”他说，“你的意思是，朕从老百姓身上，拿得太多了！”
“所以，朕要，‘还富于民’！”
“这样，百姓富裕了，国家才能更富强。国家富强了，朕才能，搜集到更多的天材地宝，来助朕修行！”
这个逻辑……
无懈可击。
我冲他，竖起了一个，他看不懂的大拇指。
你牛。
6
苏贵妃又来了。
她是被两个太监，用软轿抬到我院子门口的。
她好像生了场大病，脸色蜡黄，瘦得脱了相。
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有嫉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的颓然。
“沈思，”她开口，声音嘶哑，“你到底，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看着她，淡淡地说：“我没有灌迷魂汤。我只是，给了陛下，他最想要的东西。”
“最想要的？”她惨笑一声，“长生不老吗？”
“你也信？”
“我以前不信。”她说，“但现在，我信了。”
“陛下变了。”
“他以前，虽然也勤于政务，但眼里，总有化不开的戾气和猜忌。他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杀人无数。”
“但现在，他好像……平和了很多。”
“他会跟大臣们，讲什么‘矛盾’，什么‘辩证’。虽然大家听不懂，但他不再轻易杀人了。”
“他还下令，开了女子恩科，允许女子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他还说，这叫，‘解放生产力’。”
苏贵我听着，心里也有些惊讶。
这些事，他都没跟我说过。
看来，他把我默写的那些东西，真的，学进去了。
而且，还活学活用，举一反三了。
“所以，”苏贵妃看着我，眼神里竟然有了一丝……恳求，“你能不能，也帮帮我？”
“我？”
“我父亲，太师，因为反对女子恩科，被陛下，削了官职，圈禁在家。”
“我知道，这是他咎由自取。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你能不能，在陛下面前，替他说句好话？”
我看着她，沉默了。
这是一个，拉拢人心的好机会。
只要我点点头，太师一派的势力，就会对我感恩戴德。
但，我不想这么做。
因为，女子恩科，这件事，萧珩做得，是对的。
我不能因为我的私心，去否定他的进步。
“对不起，贵妃娘娘。”我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这是朝政，我一个后宫宫女，无权干涉。”
“而且，我认为，陛下做得，没错。”
苏贵妃的脸，瞬间就白了。
她没想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她指着我，气得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