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什么手段突破这里的十层防火墙和物理隔离？”林深突然问。
周明远苦笑：“我不知道。但我公司的技术总监初步检查后说，对方使用了某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军用级渗透工具，像是……国家层面才有的技术。他甚至怀疑是境外敌对势力的黑客攻击。”
“爆炸物呢？”
“在那里。”周明远指向金库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箱子，排爆警察正在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留下的。说如果我不配合或者报警慢了，就……”
排爆组组长走过来，面色凝重地对林深低声报告：“林队，是C4，当量不小。但是……过期了，而且起爆装置被做了手脚，是哑弹。不过外壳和标识都是真的，市面极难搞到。”
过期C4？林深眼神微动。
技术刑警陈默也走了过来，他是林深的得力搭档，三十岁，戴着黑框眼镜，性格温和但技术顶尖。“林队，监控调取了。拍到了那个蒙面人闯入和离开的过程，动作确实非常快，像个幽灵。但是……”陈默顿了顿，压低声音，“所有能拍到他正脸或者可能暴露体貌特征的镜头，要么被巧妙避开，要么刚好处于监控死角。尤其是周先生描述的被枪指着的角度，那个位置的摄像头上周报修，记录显示还没修复。”
太巧了。巧得像是精心设计过的剧本。
周明远在一旁叹息：“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事就好。林警官，这笔钱数额巨大，我希望警方能尽力追回，避免国家财产损失。至于追究责任……对方来头可能不小，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给国家带来更大的外交或安全麻烦。”
这番深明大义、顾全大局的言论，若是平时，足以令人肃然起敬。但在此刻，结合现场的种种疑点，落在林深耳中，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完美受害者。这个词瞬间闯入林深的脑海。
他盯着周明远，试图从那副惊魂未定又深明大义的面具下，找出丝毫破绽。“周先生，您真的没看清对方任何特征？哪怕一点点？”
周明远摇头，无比肯定：“没有。他全身遮得严严实实，动作又快，光线也不好。我只记得他的眼睛，很冷，没有任何情绪。”
林深不再多问，转身走向主控台。转账记录清晰地显示，2.3亿资金，分几笔流入了几个极其复杂的加密地址，初步追踪显示，这些地址均关联着暗网的黑市货币池，难以追踪。
一个身家清白的慈善企业家，凌晨三点独自在金库；一个神通广大却能精准利用监控死角和过期爆炸物的“国家级”黑客；一笔巨额资金流入暗网；一个选择不追究、只求追回资金的受害者……
所有的碎片似乎都能拼凑起来，但林深直觉深处，却响起尖锐的警报。五年前母亲被骗后，那些骗子也是伪装成一副为你着想、替你解决问题的善良模样。他对这种“完美”有着近乎本能的警惕。
“陈默，”林深低声吩咐，“彻底核查周明远公司的财务状况，近半年的所有资金流水，特别是大额异常流动。还有，查清楚那个通风管道，为什么安保系统没有报警。”
